啊!”
他哭得实在凄惨,原本在隔壁的法家五人组,以及儒家忙着著书的七人组,还有打酱油路过的两闲人,一个个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他没不好意思,赵元溪倒先不好意思了。
她抬脚将人踹开,岂料令尹不依不饶,神情哀怨,“太后娘娘不答应,我就哭死在这。”
赵元溪深呼吸,“我数三个数,起来!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起来了!”
令尹缩了缩脖子,火速爬起来,低头擦着眼泪,却还在偷偷观察着赵元溪的表情,见她并未动怒,悬着的心放了下去,期期艾艾道,“太后娘娘,您就原谅我这次!”
这么多人看着,赵元溪哪里还好意思说自己要看那书,只能黑着脸道,“下不为例!”
“多谢太后娘娘!”令尹笑得谄媚,偏偏他长了一张好脸,倒是让人看了也不讨厌。
“你——”赵元溪被他气笑了,“你怎么会到我这?”
本以为便宜儿子给她送来的都是能人,哪成想还会有这么一个泼皮无赖!
赵元溪这就误会嬴政了,从秦国学宫调来的十五人,的确个个都是有真才实学,令尹虽放浪形骸了些,但他写文章的本事的确是一流。
当然,还有一个最最关键的,令尹是自愿过来的。
他父亲乃咸阳令,若不出意外等他从学宫学成,便能入朝议事,可偏偏令尹长了一身反骨。
既不愿意学秦国推崇的法家,亦不愿拜入人人称颂的儒家,反而另辟蹊径,成了一名小说家。
他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各种志怪类的小说,唯独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放松,竟将压箱底的宝贝给拿了出来,还被太后正巧遇见——
令尹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学生自然是被老师举荐来的。”
赵元溪不信,这家伙真的不是滥竽充数么?
“太后娘娘不信我?”令尹委屈。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你不适合留在这里。”
赵元溪也不是啥封建老古板,她只是觉得什么地方就应该干什么样的事。
今日令尹是碰上了她,倘若碰上的是秦王,或者其他后妃,他今日的行为必然会让他吃很大的苦头。
令尹脸色煞白,“太后娘娘要将我赶走?我不能走!要杀要剐,听太后娘娘的,但要我走那是不可能的。”
“为何不能?”赵元溪挑眉,难道将他赶走,比将他打上几十杖还要可怕?
令尹哭得稀里哗啦,开始诉说自己凄惨的身世,父母的苛待,以及族中的逼迫,以及他自己的理想,他言辞恳切,“娘娘若是将我赶走,那就是逼我跳下火坑,既如此不如太后娘娘现在就要了小人的性命!”
赵元溪眼皮子抽了抽,“你的理想难道就是看这些风月笔墨?”
令尹脸红了,嘴哆哆嗦嗦道,“自然不是,太后娘娘怎么能我小人当成这样的浪荡子,我只是喜欢各种奇闻轶事。”
“那你怎么不自己写,我看你这人就挺神的!”赵元溪笑道。
令尹眼睛似在发光,“太后娘娘也认为小人有这天赋吗?”
“还有谁认为你有天赋?”
“当然是我自己了!”令尹毫不谦虚。
赵元溪揉了揉眉心,不欲继续和他聊这个话题,“今日姑且不计较你犯的错,但罚还是该有的,既然你这么爱那些奇书,我就罚你每天给我编个小故事。”
“谢娘娘!”
赵元溪笑笑不语,希望他过个几天后,还能如此乐观。
正巧现在所有人都在,赵元溪将他们挨个认了一遍。
听到张苍这个名字的时候,赵元溪忍不住多看了他屁股一眼,长袍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什么。
没办法,张苍除了因编定《九章算数》而青史留名,他屁股故事也在街头巷间广为流传。
她清了清嗓子,视线转移至许义身上,“许先生可否与我另去一处详谈?”
好不容易在这遇到同行,赵元溪高低得跟他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