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饶命啊!”
“大王,我们错了,求您放过我们吧!”
也有人在咒骂。
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吕政小儿,有本事杀了我,就算你如今是秦王,当初也不过是我随意就能弄死的玩意!只怪我当初手软,没真的一脚踢死你。”
这样的咒骂不止在针对嬴政,同时也针对赵姬。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嬴政面色冰冷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朝那说话之人挥剑砍去,人头落地的瞬间,也没见他面色改半分,“将他们全部活埋,此人分尸后交由野狗啃食。”
赵元溪嘴巴张了张,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其他人或许不懂,但她却最是应该懂的。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但凡赵姬和嬴政命弱一点,早就死在了这千余人长达七年的霸凌当中。
两千多个日夜,他们未曾安稳过一日。
她如何能请求嬴政饶他们一命?
或许只有真正的赵姬在这里,才有资格让嬴政饶恕他们,但赵姬会吗?赵元溪不清楚赵姬会不会,但她觉得她自己可能也做不到。
“好了!”赵元溪抓住了嬴政握着剑的那只手,“我们可以回去了!”
她这才发现,嬴政的手格外地冷,冷到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嬴政目光同样冰冷地看着她,良久后才合眼叹息,旋即睁眼冷淡地道,“寡人以为你会选择阻止我。”
赵元溪身子一僵,明明天气格外地冷,她手心却冒出了细汗。
刚刚,她感觉到了嬴政一闪而过的杀意,哪怕只是一瞬间,却也足够让她脊背发凉。
赵元溪让自己冷静下来,抬眸望着他,坦然道,“虽然我的确觉得对他们的惩罚严厉了些,但他们并不无辜,而且作为嬴政你该杀了他们,作为秦王你也更应该杀了他们。”
这些人不会是朋友,也成为不了秦国治下的子民,永远都只会是敌人,留下他们就是给秦国埋下除不尽的后患,于情于理,他们都难逃一死。
闻言,嬴政单手叉腰大笑着,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已。
赵元溪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有那么好笑吗?
她不是在分析他的行为动机么!
而且他知不知道手上拿着一把沾血的剑,旁边还有一具人首分离的尸体,这么肆无忌惮地笑让人看着真的很恐怖!
“我觉得你应该得冷静一下。”赵元溪试着安抚,又提醒道,“邯郸城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
“太后说得不错!”嬴政似是冷静了下来,淡淡道,“走吧!我们该去赵王宫了。”
赵元溪心底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啊!嬴政真的是太难搞了!
赵王宫位于邯郸的最中心,赵王的宫殿也是整个城内最高的地方,不过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如今只剩下这华而不实的外壳。
不少将领都在城门口等候。
见到太后也跟了过来,众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拱手齐声道,“参见大王,参见太后。”
“都免礼吧。”
嬴政负手而立,“说说战况如何?”
王翦站出来道,“臣等已夺下雁门、安阳、邯郸等地,只剩下公子嘉逃往的代郡。”
可以说赵国三分之二的土地已经尽数拿下。
“代郡已经由王贲和杨端和前去追讨,若不出意外的话,数月便可以拿下代郡。”
嬴政十分满意,“汝等不愧为我秦国的大将!”
谁能想到,秦昭襄王和秦庄襄王当初耗费百万之师都没能拿下的赵国,如今就这么被秦国彻底打败。
所有人都得到了封赏,包括那些秦国的士兵。
不过,在封赏李牧时,却出现了意外。
李牧如今已经是将军之位,再封那就只剩上将军,但上将军是王翦,若是让李牧与其平起平坐,恐难服众,于是嬴政封了他为雁门君。
李牧曾为雁门关的守将,封为雁门君倒也并无不妥,但他似乎已经对这些东西已经不感兴趣,拒绝了嬴政的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