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就像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过。
“我先去洗澡。”
他没看苏听南,径直掠过他往屋里走。边走边伸手拽住卫衣下摆,把卫衣脱掉,后脑勺的发丝被衣服蹭得凌乱。
只剩下苏听南一个人站在阳台里轻微喘息着,头脑发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手指不自觉触碰颈侧那个隐隐作痛的咬痕。
梁清舟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往日平和的模样。
苏听南在沙发上慢吞吞喝着蜂蜜水,嫣红的嘴唇沾上水渍,眼底不清明地看向梁清舟。
“你不高兴了吗?”他执拗地又问一遍。
梁清舟倚在门墙,静静盯了他几秒,才走过去轻柔抚摸过苏听南的脸颊,说:“没有。”
“你亲我下。”苏听南凑上前,呼吸间有淡淡的酒味和蜂蜜水的香甜。
梁清舟捧着他的脸颊,吻了吻他。
还是没有接吻。
苏听南抿起嘴唇,怪异的感觉像团围绕着他燃烧的火苗,不可忽视,愈演愈烈。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出任何答案,梁清舟就已经起身,让他早点洗完澡好休息。
脖子上的咬痕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消失不见,苏听南佯装镇定,但他在刚才的过程中,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因为那绝对不是一个带着调情意味的行为。
他能感受得到,那是惩罚,是梁清舟平静外貌之下,终于掩藏不住的欲念。
——
“听南,我今天晚上不能回来陪你吃饭,喊餐厅给你送餐可以吗?”梁清舟把煎得焦脆的培根放到苏听南的盘子中。
苏听南刚睡醒,大脑还有点发懵,下意识答应说“好。”
恋爱后每天早上出门,梁清舟都会主动抱抱苏听南。苏听南在椅子上慢吞吞吃着培根,看梁清舟系好领带、带上外套,等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来抱自己。
可那拥抱没有到来,梁清舟径直推开了家门,对他说了声“拜拜”就离开了。
这是第一次,梁清舟出门上班前没有抱他。
苏听南彻底怔住,咀嚼到一半的培根都忘记下咽,视线如同要把那扇门给盯穿。
窗外的蝉在聒噪地鸣叫,苏听南放下手中刀叉,抬手摸了摸昨晚被梁清舟咬过的侧颈。
晚上梁清舟回来的时候,苏听南正靠在阳台打电话。他打电话时有个小习惯,会揪盆栽上植物的叶子。
地上一截绿叶被掐了好几段散落在地,还有几截被留在他掌心把玩,看得出来这通电话已经打了很久。
苏听南笑了下,说:“疏月,你一点都没变。”
说完后他抬眼,看见了面前的梁清舟。
一人站在阳台上,月光皎洁明亮,另一人站在没开灯的客厅里,面容模糊不清。
一明一暗,笑语欢声与眼眸中的晦涩不明,被一墙所分割。
但两人也只是短暂地对视,梁清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去冰柜里翻出冰块,往咖啡里加了满满一杯冰,一饮而尽。
从那天起两人间的氛围就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虽说明面上没有任何改变,但他们都感受到这种隐秘的变化了。
梁清舟还是每晚都会抱苏听南入睡,只不过……他亲吻苏听南的次数明显变少了。
还有拥抱着入睡时,梁清舟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身寒气。
周六那天,客厅里的所有窗户都被拉上窗帘,电视机里播放着苏听南和梁清舟确定恋爱关系那天看的电影,室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苏听南懒洋洋地靠在梁清舟肩上,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对方衣服的袖口。
电影是苏听南提出要看的,但他却在观影过程中频频走神,时不时拿起手机来回消息。
“在跟谁发信息?”梁清舟扫了他一眼,把电视音量调高。
“疏月。”苏听南头也不抬地回道,“他在创业初阶段,我想尽力帮他些。”
梁清舟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嗓音带着点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