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中水分几乎被烤干的焦渴让方引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便喝下了大半杯水。
尔后,他才看到自己扎手背上的针管和一瓶快到底了的吊瓶。
方引嗓音沙哑:“这是怎么了?”
管家微微欠身:“昨天您用的针剂几乎要超过身体承受范围了,是会非常难受的,这个可以帮您快速消退不适。”
房间空气中甚至还有一些残留的气息,方引将自己遍布红痕的另一只手臂塞进被子里,装作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吊瓶里的药液很快空了,管家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方引已经抢先一步利落地拔掉了针管,按紧止血棉,两只手臂都塞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看着管家,声音低低的:“我想喝粥。”
管家点点头:“清粥已经在煮了,一刻钟后给您送上来可以吗?”
“谢谢。”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跟您说一下。”管家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退了回来,“oga针剂其实对身体并不好,您以后最好还是别用吧。”
方引在法律上是的谢积玉的伴侣,但是谢家的佣人们也明白,谢积玉并不喜欢他,所以他们对方引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客人。
后来他才渐渐明白过来,这或许跟人的素质是无关的,仅仅是世家大族里常见的、对其他人无视到一定程度就变成了“礼貌”。
唯一一个态度亲和一些的就是管家了,只是管家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那一瞬间,方引立刻就明白了,这大概是谢积玉的吩咐。
昨晚可能不仅是谢积玉,连方引自己也被那针剂的效果给吓到,症状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处在发热期的oga。
而且昨晚方引隐约记得,自己比以往主动得太多,大概是真的对谢积玉产生了困扰。
只不过,如果自己不这样做,谢积玉以后的易感期要怎么处理呢?
易感期对alpha来说是一个永远跨不过去的问题,刚结婚的时候,方引很怕谢积玉跟方敬岁一样去外面找oga,那样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反对。
但很快谢积玉洁癖的个性暴露出来,认为外面的人不干净,就勉强用他这个beta来凑数。
如果自己不用oga针剂,谢积玉的易感期自己还能帮他吗?或者是另一种更坏的突发情况,那就是或许有一个oga出现在了谢积玉的生活里,而且这个人很值得信任
方引的头隐隐作痛,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好像又回到了16岁那年,看着母亲因为摔倒受伤而被方敬岁的人抓住,看着自己的腿被方敬岁打成骨折而方引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他手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了。
管家面上有些忧虑:“方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事,没事。”方引点点头,下意识地重复了几句,声音低哑,“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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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首都今晚人潮最盛的地方莫过于国际赛马中心,无数的镜头正实时转播着国际赛马锦标赛的活动。
马场内无数明亮的大灯,几乎将赛道上正在风驰电掣的骏马每一个细节都照亮。观众的摇旗呐喊声、飞扬的马蹄声和广播解说的声音混在一起,点燃了这个夜晚。
在马场观众席顶层最好的视野上,谢积玉正坐在贵宾区里。
他依旧穿着白天开新闻发布会的那套西装,修长的双腿交叠,瘦削的手随意地搭在膝上。赛场的灯光透过玻璃递进来,让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与外面热火朝天、情绪高昂的比赛不同,谢积玉对比赛兴趣缺缺。
面无表情的时候,英挺的眉眼都显得严肃了许多。
这时有人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下一秒这个包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前面跑得那么顺,没想到最后就落后了半个马位输了!”关岭有些恨恨地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手里的彩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我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
“不就一块手表的钱,你至于么。”沈涉不以为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坐在了扶手椅上,“不过按照常理来说,你接下去还要继续倒霉一段时间才能结束。做好心理准备吧。”
关岭开了一罐啤酒一口气喝完,把那罐子捏扁了才作罢。
还没安静两分钟,一阵敲门声响起,三个服务员推着一个餐车走了进来。
餐车上的食物倒不算很新奇,最惹人注意的还是服务员的装扮。
三个oga都是身量纤瘦的类型,穿着修身西装马甲,头戴着粉色兔耳,身后还有一个团成一团的雪白的兔尾巴。
“这是我们马会经理的一点小心意。”
在场的三人,谢积玉是领杉投资集团的总裁,关岭是石油大亨的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