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有没有空赏我个脸一起吃顿晚餐?”大概是觉得这样说话实在是太过冒昧。末了,秦川墨又补充上一句:“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更何况又不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饭,而且去的是那家你上次提过的餐厅,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声音说到后来越来越小,江清欢瞥了秦川墨一眼,立刻婉拒。
她本就属于那种气血不足的人,光是上班就已经耗费掉了大半的精力。一下班就想回家躺着,更别提还有力气出去吃饭了。
眼见着黯淡的神色迅速攀上了秦川墨的脸颊,江清欢继而说道:“到时候我看看这周末的排班吧。如果有休息时间,那就下午去吃。”
秦川墨点点头,大约是应下了,笑得是眉眼弯弯。
江清欢转身上了楼,可明亮的车灯还在照亮着她的身前。昏暗的楼道显得亮堂堂的,她加快了上楼的步伐。
江清欢目前所住的是90年代的老小区。位于四楼的房子是她以前与哥哥林姨一起住的。
大学毕业之前,江清欢是住在林姨的另一栋房子里。那房子地处僻静,生活方便。后来大学毕业,为了解决上班通勤问题,又因为房子刚好靠着医院,她又搬了回来。
虽说是老小区,但地段非常优越。原先居住在此的居民大多选择了搬迁。随着外来人员的涌入,这里租出去的房子有很多。
只是周围的设施实在是老旧。就连楼道里的声控灯都得跺脚好几下,才会姗姗来迟亮出一点昏暗的光亮。
等到江清欢走到四楼的时候,楼下的车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她想着秦川墨应该已经离开,索性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处房子承载了江清欢与哥哥的全部回忆,她在这里生活过相当一段长的时间。
自从哥哥去世后,看到这里的一切事物,难免会睹物思人。
江清欢不想再回忆伤心的过去,但当钥匙插入锁孔打开门的刹那,她还是照常看了一眼哥哥的房间。
他的房门永远锁着,也不可能有机会再去打开。斯人已逝,江清欢合上了房门,一步步走到了哥哥的房间。
那扇沉重的黄色大门,如今还维持着它本来的样子。江清欢走过去抬头望着那张已经卷起到发灰的图画。
那是她上幼儿园时用油画棒记录下的色彩。画中的是三个歪歪扭扭、彼此手拉着手的火柴人。
蹦蹦跳跳将这张画带回家时,上了小学的哥哥卫晏池接过了江清欢兴奋介绍起来的画。他缓慢地将画在桌上一点点铺平,指着上面细长细腿的小火柴就问妹妹:“这个是谁?”
“是我。”
“那这个呢?”
“是哥哥。因为哥哥喜欢大海,就用了蓝色的。”
“那中间紫色的就是林姨喽?”
“对对对,哥哥真聪明!”
得到夸奖的卫晏池笑着拉开了抽屉,拿出了里面的双面胶,将妹妹的画仔仔细细的贴在了自己的房门上。
这一贴就是十几年,直到后来哥哥去世,她与林姨搬家,自己又住回来…过了这么久,江清欢还是舍不得将这些撕下。
一旦撕下就好像与之前的一切彻底告别,江清欢并不想完全忘记哥哥。
房子不大,三个人住会有些拥挤,但一个人住恰好。
短暂的出神过后,江清欢叹了口气,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她只觉得身体与精神都双重疲惫,只想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本来这房子是两室的格局,但为了让兄妹两个住在这里感到舒心,林静云就用隔断将其中大一点的卧室一分为二。
这样一来,一墙之隔下,一部分是江清欢自己的房间,另一部分则是哥哥卫晏池的。
两个房间近到每当她小时候害怕或者是打雷时,她都会敲响墙壁,即便那边的哥哥还未做出选择,自己就已经捧着被子扑到了他的床上。
江清欢蜷缩在沙发里闭上眼睛。睡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间她又听到了小时候最喜欢的敲墙声,那般会让江清欢感觉到安心的旋律,如今又重现在她的耳畔。
她没有想太多,半梦半醒间,自己梦到了放假时,她歪躺在身下的沙发上,等待哥哥放学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