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门口的小竹椅子上发愣,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她想了想,给方嘉妍发了信息:在吗?
过了很久之后,方嘉妍才回复:“刚才在病房,这会有空了。”
韩却又问:“语音方便?”
方嘉妍直接拨了过来,听着韩却的声音疲惫不堪,于是问她是不是生病了,韩却说了去扫墓的时候刘素萍的状态,满是忧戚,“这样下去,我妈是不是会越来越厉害,你看今天她跟我就是胡搅蛮缠,一点道理都不讲,以前她就算是喜欢管我,还分个青红皂白,现在连是非都不分了。”
方嘉妍沉默了会儿,说:“也可能今天你们去给你爸扫墓,她受了刺激,情绪波动得厉害,也是一种正常反应。但是你最好还是带她去看做个检查,否则这样下去,又没有治疗方案,病情会很快恶化。”
“我妈她怎么肯……”韩却叹气:“她说她头痛,我怕她感冒了,给她量体温都不肯,还要挨她训斥,说是头痛就是给我气的,你让我带她做脑部检查,那岂不是要撒泼打滚,闹到天上。”
方嘉妍也叹气:“你既然无法带她去医院看病,只能自己观察观察,还能怎么办呢?你别想着一时困难,也得想办法哄着她去,万一耽搁了治疗时间,你岂不是又要后悔一辈子了。”
韩却沉默,半晌她低了声音又问:“治疗费用会高吗?我妈的医疗保险早就没交了,她也没医保,那低保的钱够吗?”
她的工资每个月扣掉还款,她们母女两人的日常开支,所剩下的也是寥寥无几,现在韩友芳又要逼着她提前还款,她真的没想过这医药费从哪里扣出来。
方嘉妍沉吟了会儿,“我帮你问问吧,对于困难群体,说不定有政策。”
韩却嗯了声,“谢谢你啊,嘉妍。”
方嘉妍:“谢什么啊,都是自己人,对了,周雯雯呢,好久没她消息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韩却这才想起周雯雯今天说要跟卢晓平见面,想起了卢晓平,韩却的太阳穴突突发跳,脑袋开始疼起来。
周雯雯之前曾经见过卢晓平几次,都是有韩却在场。
这次韩却不在眼前,她见到卢晓平,多了几分不自在。
卢晓平一看到她,忧郁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能从自己的脸上看出韩却的态度。她回避着卢晓平热切期盼的眼神,只是对周泓彬说:“我叫过韩却了,她家里有事不来了。”
周泓彬看了卢晓平一眼,无所谓地说:“嗯,不来就不来吧,她也该好好歇一歇,都像她这么卷,我会所的其他教练都要辞职了。”
周雯雯哼笑了声,“那还不是给你这资本家逼的。”
周泓彬连连摆手:“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没逼她,是她自己逼着自己的。”
周雯雯又哼了哼:“那不靠自己怎么办呢。”她斜瞥了卢晓平一眼:“女人靠男人又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咯。”
卢晓平脸色红了红,嗫嚅道:“周雯雯,韩却的家里是不是很困难?”
周雯雯抬了抬眉毛,有点不屑地瞥着他,“你跟她谈了大半年的恋爱,连她的基本情况都没有不知道,还来问我,你自己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啊。”
卢晓平语气低微:“她从来都没跟我说过,每次让我送她回家,她都让我送到街口,从来都不肯让我到她家里去。”
周雯雯哼了声:“你送过她几次啊。”
“好了,雯雯你说话也别这么冲。”周泓彬见状,赶紧拉着周雯雯坐下,“她不来,就我们三个人吃饭吧,边吃边聊,是吧,晓平?”
他们三个人就在酒店日料餐厅,灯光柔和,装修考究,餐厅里还有个小型日式庭院,流水潺潺,砾石细致,罗汉松挺拔苍劲,若有若无的音乐低不可闻。
周雯雯没再说什么,离着卢晓平远一点的位置上坐下。
周泓彬点的刺身船摆了上桌,冰凉的雾气缭绕,里面放着北极贝,三文鱼,龙虾,甚至还有价值不菲的厚切金枪鱼。
德国产的雷司令葡萄酒倒入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玻璃杯子微微轰动着,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周泓彬捡起拉开一块北极贝,放进周雯雯面前的酱油碟中,含笑道:“逛了一下午,累了吧,多吃点,这个高蛋白,低脂肪,不长肉。”
周雯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哥,今天让你破费了。”
周泓彬依然面不改色,笑着看她:“客气了啊,我们兄妹谁跟谁啊。”
周雯雯抿嘴微笑,她转了转眼睛,瞥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卢晓平,又对周泓彬说:“你这是要问我什么,就问呗,反正我是吃人的嘴短,该说的我都会毫无保留。”
周泓彬:“那不该说的呢?”
周雯雯捡起蘸了芥末酱油的北极贝,放进了嘴里,被芥末冲得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该说的那我是不会说的,你行贿我也没有用。”
周泓彬笑:“好,果然是我妹,讲义气,够朋友。”
他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