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拖着双肩包走向角落,小心地拿起地上被摔烂的吉他,走出家门。
……
今天早上温度正好,一连几天都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凌晨五点,天空泛起鱼肚白,土崖上的风有些大,吹得她的衣角猎猎作响。
江忆安坐在以前许一总会经过的田埂上,看着车站的方向。
许一和杨梦回应该已经踏上回家的路途。
身旁干瘪的月季被连根拔起,粉红色的花瓣撒了满地,枝条肆意破坏,被找事的人发泄了彻底。
身后金色麦浪簌簌作响,土崖下方,是烧尽的黄纸,如今只剩下一团黑色的灰烬。
她低下头轻柔地抚摸着被摔烂了一半的吉他,指尖轻轻一弹,喃喃道:“姐姐,我连你最喜欢的歌都不知道……”
“怎么为你送行。”
那晚停电还没唱完的《送别》,今天终于有时间补上。
熟悉的前奏响起,她看着远方说:“祝两位老师,一路顺风……”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上卷·楼内不知春(完)
第61章 并蒂(1)
三年后。
梅江市,梅江师范大学。
“依依,盲审过了吗,多少分多少分?”
许一看着电脑屏幕上一个80+和一个90+的分数,淡淡道:“过了。”
下一秒,听筒那边尖叫一声,声音陡然变高:“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许一将手机拿远放在桌子上,轻笑道:“怎么感觉你这样子不太像觉得我能行啊,学妹?”
云稚在那边“哎呦”一声:“哪有,我就是太过在意嘛,所以难免会担心,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过了,那依依学姐能赏脸,明晚带你出去嗨吗?”
这时,许一看到导师发来的消息,问盲审结果怎么样,她一边回消息,一边心不在焉地问云稚:“去哪?”
如果按照平时来说,这人指定一秒钟都憋不住,在她问的时候早就一骨碌吐出来了,但这次只是神秘兮兮地回了两个字:“保密。”
“你去了就知道了。”
许一立刻就嗅到了猫腻,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不过既然是惊喜,也没有再问,而是直接应下了。
云稚虽然不拘小节,但也不会做没谱的事。
挂了电话之后,她靠在椅背上,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三年的硕士学习生涯过得异常快,现在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另外一个室友为了考公搬出去住,听说已经通过初试,接下来要准备面试。
而她也通过校招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如今盲审已过,看着空荡荡的宿舍,心中第一次切实地感到一阵空虚。
现在除了答辩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她也罕见闲下来。
云稚是她高中转校之后认识的同学,性子大大咧咧,为人仗义,而且住在同一个小区,高中时,两人经常一起坐公交回家,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
大学期间,两人在不同的城市,且有各自的生活,不过也没断了联系,每次放假回家,云稚就会约她出去玩。
直到后来,许一选择支教保研后,云稚有一天突然联系她说自己二战考研要考梅江师范大学。
后来在她的帮助下,帮云稚找资料,联系同专业考研上岸的学姐传授经验,因为有去年的学习底子,云稚第二年很顺利地考上了梅江师范大学的研究生。
虽然不是同门,但现在也算是她的学妹,所以两人又开始经常一起逛街吃饭。
因此,今年她经历的写论文、盲审、找工作、答辩、毕业等,也是云稚明年要经历的。
一阵疲惫突然涌上心头,这段时间写论文已经熬了好几个大夜,她本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没想到直接睡着了,伴随着对面楼的欢呼声,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
“姐姐……”
半夜,许一猛地从桌上惊醒,入目一片黑暗,她疲惫地捏了捏鼻梁,缓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一直坐在椅子上。
在桌子上摸索一会,下一瞬,台灯柔和的光线亮起,她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桌面一角,时钟显示着现在的时间:00:31。
环视宿舍一圈,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气息不稳的呼吸声,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出神地望着桌上的纸叠玫瑰。
玫瑰还是以前的样子,从未变过。
三年来,这个梦她做过无数次,梦里一片黑暗,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她,一遍遍地叫她“姐姐”。
每当她想要忘记的时候,身边的某一件事或者物品总会让她想起过去。
她看着桌子上的纸叠玫瑰,突然直起身把所有的花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