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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和霎时忘记在学校的那些见面不识,但考虑到这会已经快到胡同口,他收回手:“回吧,明天见。”
罗雁也怕耽误太久遇见熟人,把车骑得飞快,任凭五月的微风吹散脸上的红晕,到家之后愣是看不出一点端倪。
只是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完全瞒不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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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后,罗鸿拿到个体户执照,在吃早饭的时候隆重宣布:“我明天就开业。”
刘银凤骨子里还有点老传统,说:“怎么着也该从老黄历上挑一个好日子。”
罗鸿:“万一黄道吉日在下个月,我不就又耽误了。妈,一寸光阴一寸金。”
刘银凤白他一眼:“我是没念过书,也知道这话不是这个意思。”
罗鸿:“咱从字面理解就行,分析那是他们文化人干的事。”
被他一讲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刘银凤说不过,看眼日历:“明儿是18号。”
罗雁连着念:“5月18,听着也很顺啊。”
这念得快一点,就成了“我要发”的谐音,刘银凤一下又满意了,说:“这是老天爷给的好日子。”
罗鸿天天里里外外跑,自觉怎么着也该算人定胜天,但看他妈一眼没敢顶嘴。
他辞职的事这两天在胡同里传遍了,人人都认为罗家父母实在是惯孩子得不成样,很是有一些不好听的话四处跑。
跑到刘银凤跟前,她还跟人吵起来,只是没在儿子的面前念叨而已。
罗鸿也就假装不知道,说:“那就这么定了。”
刘银凤:“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罗老板架势捏起来,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罗雁喊他:“你倒是等等我。”
罗鸿:“我早上办点事,下午才去店里。”
罗雁快迟到了,哪有功夫问他什么事。
她急急忙忙到学校,才坐下来喘口气,班长挪到她面前问:“罗雁,有件事求你。”
班长人挺好的,平时对罗雁又关照。
她道:“什么求不求的,能帮我肯定尽量帮。
班长:“七一的红歌比赛,你做咱们班领唱成吗?”
领唱?那得站在最前头。
罗雁的毕生愿望就是在这种活动里和人群融为一体,为难道:“我唱歌也不怎么好听。”
大合唱,谁听得出来一个人的声音。
班长实诚道:“你往那一站,咱班就加分了。”
罗雁被很多男生夸过,但很少见这种只有欣赏不带任何杂念的眼神。
她实在有点不好拒绝,说:“那我试试?”
班长一拍桌子:“行,中午我们就排练起来。”
这个比赛刚通知的,运管二班定的曲目是《我爱祖国的大草原》。
罗雁不怎么会唱,课间的时候在角落里争分夺秒地练习。
她实在羞于在众人面前展示歌喉,但是中午排练的时候又非唱不可,闭着眼索性豁出去了。
可其实混在人堆里,谁能听得清楚。
班长反正是没挑出什么错来,毕竟有问题的地方实在太多。
他点名:“xxx,你都不在调上就小点声。xxx,你站直了,别跟流氓似的。还有xxx,只让你唱歌,没让你跳舞,哪来这么多小动作。”
这一轮说完,下一轮又有新的毛病,一整天的休息时间没练出什么,大家嗓子就已经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