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方再没皮没脸都不好意思承认,用口型答:不是我说的。
小年轻在这儿你来我去的,大家当然是要调侃两句的。
于水兰道:“我们家老三,打小谁的话也不听,还就雁子治得住他。”
这点罗雁是承认的,谁叫她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能往外掉,但大家都知道这一招只对在乎的人有用。
从这个角度想,她突然有个离奇的想法,眼睛瞪得大大的,冷不丁听到点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
于水兰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这是给你的。”
罗雁知道有这个环节,也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接过来说:”谢谢阿姨。”
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个不怎么吭声的人,补一句:“谢谢叔叔。”
早上的事情到这一步差不多就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吃午饭。
罗鸿提前在饭馆定了一桌菜,让人家掐着点送过来的。
来的时间正正好,大人们的话已经说得干巴了,坐下来的时候都有点松口气。
罗雁是挨着周玉瑶坐的,才想起来问:“虎头怎么没来?”
一提儿子,周玉瑶就满脸嫌弃:“人嫌狗厌的,来了还得了。”
兴许是罗雁喜欢小孩,她看大多数小朋友都很可爱,说:“都是这样的,下回带他来家里玩。”
今天这亲一定,就算是过了明路。
周玉瑶总算能调侃一句:“他最喜欢你这个舅妈了。”
舅妈?罗雁耳朵有点红,抿着嘴笑笑,到底没有否认。
周玉瑶就是开个玩笑,怎么会让人尴尬,来弟弟出来打圆场,说:“三方,你该管罗鸿叫声大哥了吧?”
一说这罗鸿就来劲,跟自己不是当事人一样起哄:“就是,叫一声不过分吧?我可是给你准备了大红包。”
不过分不过分,周维方早有心理准备,把杯子倒满举起来:“哥,我敬你。”
那罗鸿也就顺势端端当哥哥的架子,捶一下发小的肩:“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你要是敢对她不好,咱俩就没什么交情好讲了。”
明明挺好的话,罗雁鼻头一酸,咬着嘴唇往回憋,眼巴巴地看哥哥。
这丫头,还真是打小爱哭。
罗鸿逗她:“哟,喜极而泣啦?”
罗雁果然立刻气鼓鼓,什么眼泪都掉不下来了,接着跟周玉瑶说话,一顿饭吃得也算是宾主尽欢。
周维方没把自己当客人,吃过饭只让父母和姐姐姐夫先回,自己留下来,美名其曰是帮忙收拾。
刘银凤哪能让他动手:“踏踏实实坐着吧。”
罗雁也拽他一下让他坐在沙发上,说:“你喝了酒。”
周维方中午拢共喝了三杯,按他自己的感觉那就是跟喝了白水没区别,不过还是顺势坐下来,兴奋地搓着腿。
罗鸿把吃完的盘子要给人饭店送回去,看他这样问:“你脚上长虱子了?”
周维方全然没有对大舅哥的尊重,说:“你光棍儿你不懂。”
罗鸿一天天的光替他俩忙活了:“就为使唤你,我将来肯定结婚。”
周维方:“好像你现在使唤少了似的。”
还真是,不过罗鸿也不知道不好意思四个字怎么写,理直气壮抱着一筐空盘子走了。
父母也给他们俩腾地方,说要出门扔垃圾。
客厅里就剩两个人,罗雁想起件事:“你是不是从小对我芳心暗许?”
啊?周维方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罗鸿一跟人吵架你就扑上去的时候,我就特别希望你是我妹妹。”
说完看小姑娘的眼泪蓄势待发,补一句:“一哭吧,我又觉得还是算了。”
周维方指腹在女朋友眼睛下面轻轻擦两下:“我当时想,你就这么哭我都招架不住,真变成我家的我不得被拿捏得死死的。你看,我是不是说中了?”
罗雁破涕为笑,靠着周维方的肩:“我现在更厉害,不用哭不也拿捏了。”
是是是,周维方:“哪用大动干戈,您给个眼神我就照听照办,哭多伤身。”
又注意到茶几上的木盒,拿起来说:“我帮你戴上。”
定亲男方要送一个金戒指,款式是罗雁跟周维方一起去挑的,她伸出手:“也只能在家戴着过过瘾。”
周维方把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头凑近亲了一口。
人家说十指连心,罗雁觉得触感分外的明显,好像一颗心也跳得很厉害,定定看着他。
周维方想亲她,又想起来自己喝了酒,唇只能落在她的额头,说:“怪不得人家说喝酒误事。”
罗雁伸出一根手指推推他:“大白天的,你想干嘛。”
周维方跟她十指紧扣,说起:“马上铺了瓷砖就能打柜子,房子应该下个月底就能装修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料到,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婚房在他的高要求下不断返工,一直到十二月才见到胜利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