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临门。
沈家和周家恰好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两位新郎官自侯府出发,分别去接亲。
两家送喜队伍热热闹闹地绕过半个京城,又重新在昌宁侯府大门前汇合。
左边骑白马的是侯府长子裴景翊,清贵峻拔,君子如玉。
右边骑黑马的是侯府次子裴景淮,英姿勃发,锐气逼人。
京城百姓这一天可谓是大饱眼福,同时又忍不住猜测,能被圣上钦点赐婚,两顶花轿中的新娘子,又该是何等风采?
沈令月在喜婆指引下走出花轿,手上牵着红绸,另一头握在前面的裴景淮手中。
她从早上起来就没怎么吃东西,饿的有点发晕。周围闹哄哄的,嘈杂的环境让她有种抽离感,仿佛灵魂已经飘出体外,正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别人拜天地,拜高堂。
直到视线移向另一侧,看到了大红嫁衣下的并蒂莲绣鞋。
她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那是燕宜。
想到这儿她突然就不慌了。
反正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们总是在一起的。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沈令月被领到了喜床边坐下,盖头垂下的流苏遮住了大半视线,她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绣流云纹靴子停在她面前。
围观亲友起哄:“新郎官该挑盖头了!”
裴景淮拿起秤杆,勾住盖头一角,轻轻一挑。
视线恢复光明,沈令月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四目相对,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震惊。
裴景淮:……
倪、小、蝶?
作者有话说:
月崽:……是你!大胸哥!
第20章
沉默, 沉默是此刻的新房。
仿佛天上有神仙路过一般,屋内众人齐齐被按下了静音键。
裴景淮和沈令月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谁也没动作。
裴景淮手里甚至还紧紧握着挑盖头的秤杆。
……沈令月很怕他下一秒砸到自己脑袋上。
不是, 怎么没人提前告诉她一声, 裴二居然长这样啊!
跟他哥裴大的气质也差太多了吧?
沈令月怀疑自己一定是饿太久饿出幻觉了,笑死, 大胸哥怎么会穿着新郎的喜袍呵呵呵……
视线自他英俊飞扬的眉眼缓缓下移,圆领袍束缚着的喉结微微滚动,再往下是被衣料勒得鼓鼓的胸口……
这个弧度,她不会认错的!
完了完了完了。
沈令月:家人们谁信啊, 人还在,魂儿已经走了半天了tat
裴景淮也在盯着沈令月,眼睛眨也不眨。
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这就是那个爬树逃婚的“倪小蝶”!
“我娘要把我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不喜欢的人……”
“不……人……”
那张被蹭的灰扑扑的小花猫脸,倒是挺会骗人。
后来他派人把整条甜水巷反复犁了五遍, 地皮都要挖出三尺深, 也没找到有这么一户姓倪的人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她今儿个自投罗网来了。
裴景淮咬了咬牙,握着秤杆的指节微微收紧,骨节发出细微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