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司香守在门外提醒了一句。
自从裴景翊进了宫,燕宜的心就始终不上不下地悬着,听到他回来,立刻带了几分急切地快步来到门口,正和裴景翊撞了个满怀。
她抓着他的手臂紧张打量,“怎么样,你这次进宫还顺利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显得有些多余,若真有什么不测,裴景翊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吗?
她和小月亮仓促间制订的这个计划,其实最凶险的一环都落在裴景翊身上。
他只能独自一人进宫,独自面对庆熙帝的审视。
“夫人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
裴景翊反握住她微凉的指尖,语气意味深长:“陛下看过那几句谶语后勃然大怒,已经派锦衣卫秘密出城,准备先将安王控制起来,再慢慢搜查。”
燕宜松了口气,看来事情正按照她们预料的方向发展。
她又问:“陛下没有怀疑你?”
裴景翊摇头,“裴家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我又是他的外甥,发现这种事关重大的谶语,第一时间上报宫中,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何况还有他们上一次发现小王庄矿脉在先,按理说庆熙帝也不会怀疑他有什么私心。
只是裴景翊没有告诉燕宜的是,在他告退出宫之前,庆熙帝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还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允昭啊,要不是朕看着你长大,知晓你这一身文武兼修的好本事都是自己辛苦修习而来,朕还以为你是……罢了,你回去吧。”
回来时裴景翊想了一路,还是没有琢磨出来,庆熙帝那句欲言又止究竟包含了多少深意。
……
指挥使陆声被庆熙帝派出京城执行别的任务去了,陆西楼接到密旨,当即点了一队心腹人手出城。
为了不惊动安王,一击即中,他提前和裴景翊打过招呼,借侯府的玉泉庄休整队伍,等到半夜再行动。
燕宜和沈令月她们已经先一步回府,只留下裴景淮接应他的好兄弟。
“哎,求你个事儿。”
裴景淮把陆西楼扯到无人角落,“给我弄一套锦衣卫的衣裳,今晚让我和你们一块行动。”
陆西楼惊讶看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抄家感兴趣了?还是终于想通,决定加入我们了?”
裴景淮牢记燕宜的叮嘱,绝口不言,只胡搅蛮缠,“……我老早就看安王不顺眼了行不行?反正你就带上我,兴许我还能帮你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这有什么难的,等我给你找身干净衣裳去。”
陆西楼摆摆手,吊儿郎当地走了。
裴景淮悄悄松了口气,虽然对好友撒谎有点愧疚,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大嫂和阿月是怎么从一个被毒死的小丫鬟身上推断出安王有谋反之心的?
……
三更天,安王别院中十分寂静,一派祥和安宁。
不同于京城中安王府的简朴空荡,这处藏在山中的小巧别院却是内有洞天,富丽堂皇。
正屋里燃着千金难买的龙涎香,层层纱幔自房顶垂下,如梦似幻。当中的紫檀雕花百子千孙大床上,安王抱着王美人喁喁私语。
“别怕,高贵妃那边我会打点妥当,只要她不为难你,凭你的容貌气度,很快就能获得圣宠。”
他捏了一把美人滑如凝脂的雪白肌肤,依依不舍,“别怪本王心狠,谁让你与从前的高贵妃有五分神似呢?男人都是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专一独宠,都比不上更年轻的那个。”
等王氏在后宫站稳脚跟,分走高贵妃的恩宠,很多事情才更好谋划。
王美人乖乖靠在他怀里,柔声道:“王家上下早已选择效忠于您,只要能对大业有益,让妾身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天师说你的八字对本王子嗣有大助益,只要你能给本王生个儿子,将来必不会亏待了你。”
听到安王的许诺,王美人心头一片火热。
安王子嗣艰难,人尽皆知,若她能为他诞下唯一的儿子,等安王登上大位,她就是太子生母。
什么安王妃都得通通让到一边去,她要当宫里最尊贵的那个女人。
二人柔情蜜意,眼看安王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地乱摸,只听砰地一声,大门被蛮力破开,一队令人闻风丧胆的飞鱼服直冲进来。
安王瞳孔一紧,立刻将王美人塞进被窝藏好,装出一副刚刚惊醒的模样,“是谁敢夜闯本王别院?”
“安王殿下,得罪了。”陆西楼踢踢踏踏走上前,懒散语调中听不出半分歉意,“陛下有诏,命安王即刻进宫。”
安王心下一沉。
他这阵子明明表现得十分低调,甚至都躲到城外别院来了。皇兄为何突然向他发难?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还能对陆西楼笑笑,语气亲切:“西楼,可否卖本王一个面子,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皇兄为何要急着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