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
“站住!”
转过一个拐角,二人很不幸地与一个五人小队狭路相逢。
对面五个人手里都有武器,持刀上前,步步紧逼,目光扫过二人身上的官袍,厉声喝问:“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齐修远上前一步,拦在姜云霖前面,紧张道:“我们是翰林院的,进宫来给大人们送文书。官爷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是人都喜欢长得漂亮的,这几个禁军也不例外,见齐修远一身青色文官袍,瞧着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也不像是有什么威胁,便带上了几分轻慢,一挥手道:“老实跟着我们,别乱跑。”
站在最左边的那名禁军眼尖,指着齐修远手上的砚台问:“那是什么东西?”
齐修远一紧张,砚台脱了手砸到地方,日光照出上面残留的血迹。
他支吾着解释:“这是我捡的……”
这时,另一人认出了他身后的姜云霖,大声道:“我见过他,他是乐康公主的驸马!”
驸马和小翰林那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了,为首的禁军危险地眯起眼睛,“你们敢骗我?”
姜云霖自知避无可避,推开齐修远走出来,“我跟你们走,但他确实只是个小翰林,放他走。”
“不行,我得跟你在一块儿!”
齐修远和姜云霖拉扯起来,一个要走一个要留,吵得面红耳赤。
那几个禁军双手抱臂,饶有兴味地看起了热闹。
“行了!”为首禁军听得烦了,抽刀一挥,“谁也别想走,老三,去把他们绑起来。”
老三刚往前走了两步,一道破空声咻地穿透他的后心。
他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前冒出的箭尖,膝盖一软,倒在地上。
“什么人——”
余下几名禁军纷纷转身迎敌,却只见一道银芒闪过,几息之间就被抹了脖子,齐刷刷倒了一地。
卫绍越过横七竖八的禁军尸体,大步上前,面带关切:“没受伤吧?”
姜云霖眼睛瞪得老大,“……姐,姐夫?”
卫绍不在意地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滴子,淡淡一笑:“听说恒王带人逼宫了?别担心,城北大营的军队很快就赶来了,其他人呢,是被关起来了吗?”
姜云霖恍恍惚惚,抬手指了个方向,“刚才听他们说,好像都被关到西边的谨身殿了。”
卫绍点头,“你们也别在外面晃悠了,不安全,找个地方藏起来,很快就好。”
“姐夫,你要去哪儿啊?”姜云霖朝卫绍的背影喊了一声。
卫绍头也不回:“救驾。”
二人站在原地,看着卫绍一往无前,唰唰几下就又解决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禁军,如砍瓜切菜般轻松惬意。
齐修远说出了姜云霖的心声。
“外面不是都说卫驸马身体不好,柔弱不能自理吗?”
如果这也叫柔弱的话,那他们俩算什么?
“姜兄,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齐修远问:“你对地形更熟悉,知道哪里安全吗?”
姜云霖眼中迸发出光彩。
“还躲什么躲,当然是跟着驸马一起去救驾啊。”
她拉起齐修远就往文华殿的方向跑,声音飘在风里,莫名带了一丝激动。
“齐兄,这可是现成的大功劳,不捡白不捡!”
……
林贤妃宫里。
恒王妃和世子妃被“委以重任”,担起了看守女眷之责,但两个人脸上都看不出多少即将飞华腾达的喜悦,更多的是茫然和惶恐。
事发突然,根本没人和她们商量过,怎么好好地进宫哭灵,就发展到逼宫禅位这一步了?
恒王妃心乱如麻,一边后悔当初不该让荣成县主拿到那把密匣的钥匙,一边又抱了几分渺茫的希望。
古来富贵险中求,万一成功了呢?
世子妃的心情就比她复杂多了,她也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是庆熙帝当初精挑细选的长孙媳妇,一向端庄贤淑,守礼本分。
自从嫁进恒王府,她冷眼瞧着公爹与夫君的日常做派,一言以蔽之,就是“望之不似人君”,根本没有帝王之相。
若是能平平顺顺做个闲王也就罢了,至少一辈子吃喝不愁,享尽天家富贵。
可他们居然猪油蒙了心要逼宫夺位?还是选在生母尸骨未寒,停灵寝宫的时候发难?
世子妃感觉自己从小受到的三纲五常教育都遭遇了巨大冲击。
这是为人子、孙能干出来的事吗???
从刚才荣成县主摔杯为号的那一刻,世子妃就有一种要完蛋的预感。
……不行,她不想被这一家子蠢人拉下水啊!
世子妃转过头看了一眼,恒王妃似乎已经冷静下来,极力压住嘴角上翘的弧度,仿佛在畅想自己当上皇后的美妙愿景。
她在心里无声叹气,放弃了拉拢恒王妃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