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自有出路,无论是她还是那个周燕宜,总能为自己挣出一片天。
“没错,好生活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的。”沈令月振臂一挥,“我们的目标是——”
燕宜:“……没有蛀牙?”
沈令月鼓了鼓腮:“是公主上位啦!”
等她反应过来燕宜是故意逗自己开心,那种鼻酸的感觉瞬间涌上来,搞得她哈特软软,小狗似的抱着燕宜胳膊蹭了半天。
“呜呜呜我最近怎么这么爱哭啊……燕燕最最最好了!”
直到青蝉和霜絮抬来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小姐,这是府里工匠按照您说的样式做的,您看这样行吗?”
二人将木盒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往里面铺了厚厚一层细沙。
沈令月拿起一支形似y字型的木架,在下端绑上一支木笔,双手扶着y字两端,双臂悬空,操控木笔在沙盘上划了一个圈。
“……有点像推磨。”她转身对燕宜吐槽了句,试着移动双手,用臂力驱使木笔在沙面上写出一个月字。
这种悬空运腕对力道要求很高,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手臂肌肉开始酸胀。
燕宜走过来,目露担忧,“还能坚持吗?要不就让公主再找一个可靠的人选吧。”
“不要紧,我这是第一次上手,难免不熟练,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沈令月信心满满,又安慰她:“我们之前跟着同安公主参加亲蚕礼,如今替她主持扶乩请灵,也是顺理成章。”
没错,这就是沈令月想出的办法——请笔仙!
只不过在古代,这种仪式叫扶乩。
借卫皇后“显灵”之名,当众揭穿陈夫人的阴险算计。
……
每年四五月,在御前伺候的宫人都要夹着脑袋小心做事,生怕触怒龙颜,小命难保。
就连高贵妃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凑到庆熙帝面前找不痛快,只要他不传召,她就在寝宫里自得其乐,看看话本,推推命盘,安静又低调。
但总有那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还以为高贵妃失了宠,满心算计着自己能趁机上位。
“昨天宋贵人去给陛下送点心,穿了一条粉色纱绣海棠纹样的裙子,当场就被陛下骂出去了,听说回去的路上哭了一路呢。”
听到宫女回禀,高贵妃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话本,摇摇头道:“她的运气可真不好,怎么敢在这个时候穿带了海棠纹样的衣裙去陛下眼前晃悠?”
小宫女年纪不大,进宫没几年,能分进高贵妃宫里纯靠八字好。
她轻摇绢扇,大着胆子问:“娘娘,陛下是不喜欢海棠花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没了那个一同赏花的人,所以宁愿再也不看了。”
高贵妃以手支颐,神情慵懒,却难掩风情万千。
哪怕小宫女已经在她身边伺候了许久,可每次见到这张绝世容颜,依旧有种喘不过气的震撼之感。
她脱口而出:“难道以娘娘的风姿,还不足以让陛下有赏花之心吗?”
“就你嘴甜。”高贵妃莞尔一笑,随即轻轻摇头,“我便是再好,也比不上她。”
琅嬛馆最新出的话本子里有一句至理名言——比白月光更厉害的,是死掉的白月光。
高贵妃深以为然。
幸好她本来也没想过和卫皇后一较高下。
再说要不是卫皇后突然崩逝,她也没机会入了庆熙帝的眼,扶摇直上。
反正男人不都这样,心里念着早逝的白月光,也不耽误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可怕得很。
每年四五月这个时候,既是卫皇后千秋,也是她的忌日。
高贵妃早就习惯了,这些日子千万要低调安静,给庆熙帝留足了怀念发妻的空间,什么时候他主动来找自己了,那就是调理好了。
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还当什么宠妃啊?
庆熙帝只管黯然神伤他的去,她自己一个人待着还清静呢。
很快到了传晚膳的时辰,宫人却比平时多提进来一个食盒。
“娘娘,这是同安公主托人送进来的,说是府上厨子新做了一道海棠饼,请您品鉴。”
高贵妃随口道:“放那儿吧,正好留着晚上饿了垫垫肚子。”
宫人从食盒中取出一碟四枚海棠饼,放在了美人榻旁的黑漆方桌上。
夜深人静,高贵妃悄无声息下了床,将那碟海棠饼端进帐内,挨个掰开检查,最后取出一卷用蜡纸紧紧裹住的字条。
待她看完字条上的内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