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是从各种内部透露出来的!”
“属下遵命。”鬼面先生躬身领命,悄然退入阴影之中。
…………
接下来的几日,京中的流言风向悄然发生了变化。
关于“珩王与南疆”的离奇传闻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贴近现实,更容易让人相信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其实百花宴那事,背后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不就是姜家小姐不小心冲撞了太后吗?”
“嗐!哪那么简单!我有个远房表亲在宫里当差,听说啊,那盆花根本就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啊?谁那么大胆子?”
“嘘……小声点!还能有谁?还不是跟姜小姐有关……听闻她抗旨赐婚,甚至离府出逃,说不定就是心里怨愤,自己搞出来的苦肉计,想毁了婚事呢!”
“天哪!不会吧?那珩王殿下……”
“珩王殿下怕是也被蒙在鼓里呢!不过,听说事后查案,好多线索明明指向姜小姐的母家,却莫名其妙都断了……你说巧不巧?这背后要是没人使劲,谁信啊?”
“你的意思是……珩王他……”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琢磨吧!”
类似的对话,在京城各个角落悄然流传。流言被精心修饰过,真假掺半,既点明了姜晚栀的抗婚动机,又暗示了珩王可能为了维护她而动用特权掩盖真相,却又不留下任何实际把柄。
很快,一些以“风闻奏事”闻名的御史言官,他们的奏疏也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虽未直接弹劾珩王或姜丞相,却在奏疏中忧心忡忡地提及“宫闱安宁”,“朝廷法度”,暗指若有皇室成员或重臣因私情而干涉司法,掩盖真相,恐将动摇国本,令律法失公,陛下不可不察云云。
…………
御书房内。
皇帝宗政弘,面无表情地听着贴身太监低声禀报着,市井流言的最新动向,又翻看着御案上那几份语焉不详,却意有所指的御史奏折。
他的手指缓缓敲打着桌面,眼神深邃莫测。
流言,奏折,内廷司那份最终“查无实据”却透着蹊跷的报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
老九对姜家女的维护,似乎确实有些过了。
以他冷硬的性子,若非极其在意,怎会如此迅速且干净地抹平那些线索?
那个姜晚栀……竟敢把朕的赐婚当儿戏,御前失仪,如今又牵扯出南疆醉蝶花……这一连串的事情,若真如流言所说,是因对赐婚不满而生出的祸端,那此女的心性,可就绝非良配了。
帝王的多疑如同野草,一旦有了种子,便会疯狂滋生。
他并不完全相信那些流言,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他怀疑姜丞相是否真的完全无辜,怀疑宗政珩煜是否因私废公,更怀疑这桩他亲自赐下的婚事,是否从一开始就是老九手上的棋子,一个可能引发朝局不稳的祸根。
“传朕口谕。”皇帝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珩王近日操劳,京畿防务暂由副将代管,让其于府中静心休养几日。没有朕的旨意,不必入宫奏对。”
“是。”大太监心头一凛,陛下这是……暂时收了珩王的权?虽未明言,但已是明显的警示和疏远。
“另外,”皇帝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再派人去相府,看看姜氏女的《女诫》《女则》抄得如何了,让她好好静思己过,无事……就不要出门了。”
这道口谕,看似关心,实则是将姜晚栀的禁足范围扩大了,几乎等同于软禁。
大太监躬身应下,悄悄退了出去,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陛下虽未严惩任何人,但这态度转变,已足以让无数人胆战心惊。
帝心似海,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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