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危响的保险栓,普通向?导搞不定的安抚和治疗也都靠他吧?还有向?导突发受伤、生病、意识不清,也要他去应急接手?……”
“他本来不就是干这个的!没?有哨兵的混蛋, 公、用、向?、导……”
“你?以为被他‘安、抚’‘治、疗’是多舒服的事?!我每次都宁可死了!”
“你?们没?见过那种场面吧?上?次大面积精神污染爆发,十几个向?导全倒了,他去接滞留哨兵,简直像浩浩荡荡牵了十几条大型犬……”
私底下的议论尖锐抵触,又透着浓浓的忌惮和恐惧,让铃铎一阵不适,皱紧眉看向?沈未明。
沈未明无疑是听得到的。
但他显然没?当?成“有必要理?解”的信息,依然在操纵投影,用那种毫无波动的语调念着那份具有浓厚个人?风格的干预方案,甚至提到了极端情?况下对精神壁垒的“可控摧毁”。
必要时刻,他认为应当?允许强制摧毁向?导和哨兵的精神壁垒,进?入某种绝对可支配模式。
这套方案在逻辑上?无懈可击,不论是任务成功率,还是哨兵、向?导的生还率,也都指向?最优解。
系统愣愣听着,完全做不到把这些东西和它熟悉的那个沈不弃联系起来:「但是……」
“但是,几乎无法执行。”宗政零说,“哨兵和向?导都极端抗拒。”
哨兵和向?导一旦彻底绑定,那种默契、羁绊、链接就深入灵魂,那是种无法述说的,远比任何联系都更为紧密深厚的关系。
「断开链接。」
「静默。」
「可控摧毁。」
「剥离。」
要做到这些,在精神上?几乎要受一场凌迟,要和自?己的哨兵解绑,向?导必须说出明确的决裂性语言,即使再复合,也会?给双方留下永恒的伤疤。
“不是前辈的问题。”
宗政零低声说,语气里的固执连系统都有点错愕:“这份报告是我润色的——前辈说的没?错,如果活都活不下来,创伤的讨论还有必要吗?”
系统倒是也理?解,但宗政零是不是看得太沉浸,忘了自?己是新人?格了:「是……是铃铎,润色的……对吧?」
它在一闪而过的快进?画面里看到铃铎趴在办公桌上?绝望地咬铅笔了。
沈未明这篇稿子,能念到现?在都还没?被司长“考虑影响”制止打断,基本上?完全是铃铎这个全文科高分毕业生拿额头撞墙、揪下来的那几十根头发的功劳。
那种冷飕飕的浓烈醋味更明显了。
说话的功夫,沈未明已经念完了自己的方案,随手?一折揣进?口袋,径直朝门外走了出去。
霍戎和苏镜也快速跟着起身,前者拍了下铃铎的肩膀,让过分紧张的新人回神:“走吧,回去了。”
铃铎连忙起身,看着还一片凝重、人头密密匝匝的会?议室,有点迟疑,抓着霍戎用精神力偷偷问:「就……直接走吗?」
本来就已经差一点迟到了!
早退不用写检查吗??
「啊,用。」霍戎给他传授经验,「你?可以把字写得大一点,多分段,再写一大堆标点符号。」
铃铎:「???」
写检查而已,第?四小队的检查塞了一铁皮柜,那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司里一开会?就开那么久。
一旦进?入了工作模式,沈未明那种特殊的精神力天赋,就会?让他对时间流逝的感受彻底变化——危急时刻的一秒,在他眼里其实很漫长,所以他有充分的时间思考、推演,冷静精准地给出那个最优解。
但这种状态放在“开会?”这件事上?……就又不一样了。
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如果非要强迫沈未明坐在这儿,安安分分地开两个小时的会?……等他们回去,办公室的旧沙发就要被他们烦到不行的王牌拆了。
没?了旧沙发,有些人?又要不高兴。
霍戎简单给他解释了几句,就匆匆追上?去,拦住想要跳窗逃跑的沈未明,摸摸后颈揉揉头发,温声细语地帮他解开领带:“带你?去公园?吃冰淇淋吧?”
沈未明皱着眉,身上?的气压很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显然还没?从那种“工作状态”里切换出来。
霍戎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摸出一根草莓能量棒,撕开个口子,挤出来一点,晃了晃。
沈未明抿了下嘴唇:“还有工作。”
他虽然说着冷冰冰的话,但视线被能量棒勾着,试图趁霍戎没?发现?偷偷吃掉,没?有成功,露出点更明确的“不高兴”的表情?。
霍戎也怔了下。
他和赶上?来的苏镜交换了个视线,皱起眉:“怎么还有工作?他们还要你?‘应急’吗?你?这个月的执勤时间已经超了679个小时了——要不要我去人?事科打一架?”
沈未明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