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响彻云霄。
那天晚上本部大楼至少被吓亮了三分之二的灯。
“前辈说,向?导的第一堂必修课是无视恐惧——无视到把它当成空气、水和食物。”
宗政零垂着头,他几乎不需要?思考,仿佛这?些话已经刻在灵魂上:“因为向?导是大脑,是核心,哨兵是爪牙,是感官,是四肢。”
“爪牙会折断,感官会有?失灵和被欺骗的可能,四肢会不听话,会在不该软弱的时候瘫软,在不该冲动?的时候热血上涌,跑去送死。”
“所以,向?导必须比他们?更明白。”
“明白什么是‘失控’、什么是‘下坠’、什么是‘崩塌’——当你的哨兵愚蠢地冲向?深渊的时候,你已经因为无数次涉足,远比他熟悉和了然。”
“只有?这?样,你才能在那一秒拉住他们?。”
“然后把他们?打得半死不活,罚得彻底记住,然后拖回来?,栓在门?外,不给?饭吃。”
“到乖为止。”
系统:「…………」
刚刚燃起来?的!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前辈的理论体系是自学的,因为没有?老?师能教?得了他。”
宗政零再次维护沈未明,并试图给?出合理解释:“他吸收了三个大型图书馆的全部知识,那里面可能有?一些畜牧类书籍。”
系统:「……」所以这?套手法的源头可能不是《尖端向?导指引手册》而是《怎样让你的狗趴下》吗?!这?样解释更糟糕了吧!
“……总之。”
宗政零似乎也意识到扯远了,强行拉回话题:“那天晚上,是前辈第一次教?导我。”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轻下来?。
又像是透着某种因为年轻的固执,不肯大大方方展示,却又极力想被看见的“被认可”的自豪。
那个晚上,虽然起因确实丢人?,但不论如何……新人铃铎,被认可成为了「家人?」。
“前辈在月亮下面,我吊着,一抬头……看见他的眼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灰色,很干净,像是雨后的矿石,有?层很淡的银色磷粉。”
“他蹲在窗台上,垂着睫毛,看着我,对我说……”
“如?果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记忆录像里,沈未明抱着手臂,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冷,平静漠然,是「外面」模式的沈未明:“就不要?去绑定哨兵。”
……那是铃铎第一次听沈未明说这?些。
那个“把所有?人?当狗驯”的s级向?导,心里居然是这?样的想法,他在用某种过于苛刻、有?效的方式,履行他自己都未必理解察觉的责任。
……
“……所以。”
第二天一早,准时来?上班的苏镜坐在办公桌后,捏着几百份投诉,心情复杂地按着太阳穴。
“这?就是你用触手拴着铃铎,从二十五楼扔下去了二十五次的理由吗?”
她看向?沙发,沈未明正窝在里面,咬着能量棒,几条小触手不死心地卷着一罐草莓罐头试图撬开。
苏镜今天要?淹没在投诉处理里了,揉着太阳穴,摸索找主机电源:“选个僻静的地方不就好了……”
魂飞魄散、眼圈乌青的新人?铃铎:「????」
这?是地点的问?题吗队长???
“对啊,不光是地点的问?题,一次性扔二十五轮也太严格了。”
霍戎刚晨练结束,溜达过来?,顺手拨开铃铎头顶硕大而充满怨念的吐槽气泡:“至少分几次嘛,未明,对新人?温柔一点。”
铃铎脖颈僵硬,几乎是卡顿地转头,看向?霍戎。
“啵”地一声,沈未明终于撬开了罐头。
他立刻低头,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鼻尖轻轻皱了下,嫌弃地丢到一边:“好烦。”
铃铎:「?!?!?」
快要?被打击到融化在地毯上的铃铎被霍戎拎起来?,资深老?牌哨兵有?点错愕,捡起那个罐头看了看:“这?什么?!我买的是草莓罐头啊,我看看……”
“鳕鱼。”沈未明整个人?已经缩进了他的小毯子里,闷闷不乐低声咕哝,“我讨厌鱼。”
铃铎一晚上被丢成浆糊的脑子,也被“鳕鱼”两个字猛地激活,猝然苏醒:“对——对了,队长,霍戎前辈!”
鳕鱼!
野人?!!!
铃铎猛地蹦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配合比划,勉强说清了昨晚的情况——所谓野生哨兵,更准确的说法是「未注册哨兵」。
他们?因为某些极为复杂的原因,通常是敏感复杂的身世?、叛逆的立场或者某种不容于世?的特殊能力,拒绝相?信白塔,拒绝“报备”和“注册”。又或者是犯下了无法饶恕的错误,从而被删除了过往信息。
这?些哨兵里,除了少部分运气好的,撞上了某个同?样被放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