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他拉起公冶明的胳膊,快步往前走去。
“是?怎么回事?”公冶明还在问他。
“等会儿?听我问,你就知道了。”白朝驹笑道。
顺天府衙门?是?京城的衙门?,比其他地方的衙门?大得?多。除了管辖京师民政,顺天府还能承接一部?分其他地区的案件, 有着“小刑部?”之?称。
成?为?顺天府的捕快,自然?也?高其他地方的捕快一等。当然?,这?里?的捕快也?不是?想当就能当上的,无数人挤破了头来京城,争相竞争,没有点沟沟道道,连个小捕快也?难当上。
邓顺借着刘家的光,才当上的捕快。
他娘亲曾是?刘家的奶娘,不知喂养的哪个小少爷,可惜后来得?了痨病,不得?不离开刘家。离开时,她求着刘家给儿?子谋个京城的差事做做。刘胥之?还算个讲情分的人,念及她侍奉刘家多年的久情,让邓顺当上了顺天府的捕快。
只是?现在,邓顺死了娘,他也?不想管这?捕快的差事了,正收拾着包裹,准备将他娘亲安葬到老家,从?此离开京城这?个伤心的地方。
他在门?槛上坐了一下午,总算能站起身来。他抖了抖身上的雪,正往屋里?走去,忽地听到一阵明快地呼唤声:
“邓捕快,别来无恙?”
邓顺脚步一怔,回头看?去,只见院子的围墙外露着两个脑袋,其中一个还挥着手对自己?打招呼,正是?清晨见到的那两个少年。
邓顺有点慌乱,他没料到这?俩人竟能直接找上自己?住的地方来。他看?了看?院子里?停放的棺材,又看?了看?屋内,歉意一笑,说道:“母亲突然?过世,不便?招待二位。”
白朝驹一脸惊讶,接着立马做出悲伤的表情,说道:“节哀。”
公冶明被这?惊人的表情控制能力?惊呆了。白朝驹分明早就知道邓顺母亲过世的消息,却装成?刚刚听到的模样,还装得?毫无破绽,非常自然?。
接着,他再度露出那副常见的明朗笑脸,眼睛弯弯的,不紧不慢地对邓顺说道:“邓捕快,您还是?别急着回老家了。我担心你离京后,就丢不掉杀人凶犯这?顶帽子了。”
听闻此话,邓顺红了眼,他本就脆弱的内心防线一击即溃,大吼道:“我没杀人!”
“邓捕快,你杀没杀人不是?我说了算的。”白朝驹见邓顺转身走向院子里?,以为?他冷静了,就和他好声说道:
“知府大人倘若得?知你动过方大人的尸体,又连夜逃离京城,保不齐真会把杀人凶犯的罪名扣到你头上……”
他话音未落,见邓顺面带微笑,打开大门?,似乎要请他进屋好好谈谈。
白朝驹抬脚准备进去,却见邓顺顶在门?口,手里?持着柄草耙,草耙头上扇子似的钉齿迎头盖脸地往自己?脸上打下来。
白朝驹慌忙躲过,嘴里?忙不迭地喊道:“邓顺!你冷静啊!要是?打死我,你就真成?凶犯了!”
“你都说我是?凶犯了!我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邓顺几乎失去了理智,手里?的草耙一转,又往白朝驹面上打去。
他从?前大抵学过枪,这?草耙柄长,和枪类似,他使起来毫不含糊。白朝驹根本靠近不了他,也?没法施展本事,被他逼得?连连退后。这?道巷子极窄,他才退两步,就退到了对面人家的围墙上,再往后退就得?翻墙入室了。
“帮忙啊!我不是?你哥哥吗?”他对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公冶明喊道。
公冶明这?才抽出刀,不慌不忙地把邓顺手里?的草耙挑开。
白朝驹终于在草耙的猛攻下得以喘息。他趁邓顺分心,一手握住他持草耙的胳膊,抬起一脚,狠狠顶在他小腹上,踢得邓顺一下子失去平衡。
随即,他一把拽下邓顺手里的草耙,丢到十尺开外,同时拿膝盖和体重,把邓顺死死压在自己?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