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大眼睛,倒在网兜中,四肢松散,网兜受力,吱吱呀呀的摇动着,很快的,只剩下吱吱呀呀的响声……
“我说你们大半夜的怎么那么……”吵。
这里是权家,曲清烟的嗓门不小,权子兰这个“圈外人”听到了动静,实在太吵了,因而过来看看究竟。
他刚要走进院落,呲——
曲清烟的血迹喷溅了权子兰一身,他只觉得身上热乎乎的,被夜风一吹凉丝丝的,慢慢低头去看。
“血……?!”权子兰膝盖发软,双腿打颤,正好对上摇摇晃晃,吱吱呀呀的网兜,咕咚一声跌坐在地上。
“死死死……死……”死人?!
权子兰哪里见过这种世面,差点昏厥过去,若是能昏过去也好,可惜他的意志还有一点点坚强,只是脸色惨白的颤抖,并没有昏过去。
“这……这怎、怎么回事?”权子兰颤抖的发问。
他的目光一转,最后盯在蒋长信身上,蒋长信的手中还握着一支空掉的剑鞘,而那把长剑插在曲清烟的心口上。
权子兰指着蒋长信道:“你……你不是痴子?”
权子兰之前就有所怀疑,蒋长信一时傻呵呵,一时又很聪明的样子,看起来像傻子,又不像傻子,到底是不是傻子?
如今他可以肯定了,蒋长信根本不是傻子,他压根就是在装傻充愣!
蒋长信垂下头,看着跌坐在地上,双腿发颤爬不起来的权子兰,微微一笑,露出并不怎么温和的笑容,道:“权公子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对么?”
权子兰:“……”
咕咚!
不等权子兰反应过来,于渊突然双膝一曲跪在地上,沙哑的道:“请主子爷责罚!”
蒋长信道:“你何罪之有,我为何罚你?”
于渊嘴唇颤抖了两下,下意识瞥向程昭,嗓音更加低沉更加沙哑,道:“于渊欺骗了主子爷,我是……杨世仝的眼线。”
程昭不敢置信,道:“杨世仝的细作是你?!竟然是你!”
于渊对上他的双眼,低声道:“是我……”
“你!”程昭刚要破口大骂,蒋长信抬起手来拦住他的话头,道:“你若是真的为杨世仝卖命,杨世仝怕是早已知晓我的身份,可他如今什么也不知晓,对么?”
于渊低下头,道:“程皇后对于渊有恩,那些恩德不是假的,于渊对皇后的敬重也不是假的,我不能……不能做忘恩负义之徒,绝不会出卖主子爷。”
这些年于渊总是“回乡祭祖”,其实就是去找杨世仝汇报的,只不过他总是挑挑拣拣的汇报,没有任何重点,自然也不会提及蒋长信。
蒋长信道:“既然如此,我没有看错人。于渊,今后你可愿意继续跟着我?”
于渊抬起头来,震惊的眼眸颤抖,道:“主子爷……您……您还让我跟着?你不杀我,不赶我走?”
蒋长信微微一笑,道:“你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情,我为何要杀你,为何要赶你走?”
于渊呆滞了一下,随即咚咚咚使劲磕了三个头,沙哑的道:“于渊愿意追随主子爷,为主子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蒋长信亲自将他搀扶起来,道:“好了,这件事情便揭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
他顿了顿,侧目道:“曲清烟的尸身,你们二人处理一下。”
说罢,拉住叶宁的手,转头对权子兰笑道:“权公子,时辰这么晚了,回去歇息罢。”
权子兰一对上蒋长信的眼目就害怕,只觉得蒋长信笑起来更可怕,颤抖的道:“好……好好好,我就……就回去了,马上走,立刻走,现在、在走……”
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七扭八歪的,两条腿各走各的,乱七八糟的离开……
蒋长信和叶宁进了屋舍,将门关闭,一时间庭院中只剩下程昭和于渊二人,当然,还有一具尸体。
于渊慢慢走向程昭,道:“我……”
程昭冷笑一声,道:“好啊,你是杨世仝的义子?敢情你们都知晓,主子爷也知晓,主子也知晓,只有我一个人不知晓了?”
于渊道:“我也不知主子爷和主子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程昭道:“那你还有理了?”
于渊沉默不语。
程昭道:“我与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竟然瞒着我,瞒得这么深!若不是今日曲清烟杀过来,我还不知情呢!”
于渊道:“我并非有意思瞒着你,而且……”
他抬起头来看向程昭,沙哑的道:“我也不想与你做兄弟。”
“好啊!”程昭气笑了,道:“不愧是杨世仝的义子,怎么的,你不把我当做兄弟看待,你要如何?把我当做猴子耍么?我告诉你,你这个木……”木头疙瘩……
不等程昭骂骂咧咧,于渊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程昭的手臂,将人圈在怀中,低下头来,含住了程昭喋喋不休的嘴唇。
“唔!!”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