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什么狗蛋,牛屎的罢!”
“咦,这是恶心,听着就脏!”
叶宁根本没有心情与他们闲扯,并不想搭理,那宁雅却十足傲慢,从后面的官吏手中一把抢过叶宁的籍贯册子,展开来看。
“青田村人士,叶……宁?!”
宁雅登时高叫起来:“你叫叶宁?!”
叶宁平静的看着宁雅。
宁雅瞪着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他让别人唤自己宁哥儿,本以为已然十足相似了,哪知晓如今来了一个名字一模一样的?
宁雅尖声道:“你凭什么叫叶宁?你不许叫叶宁!”
叶宁差点被他气笑了,自己不叫叶宁能叫什么?自己不只是叫叶宁,而且正是他们口中,当今天子心中的白月光,那个去世三年的心尖痣。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跑进来,着急忙慌的道:“雅哥儿……啊!”
他这般说着,宁雅本就不顺心,劈手扇了一个大耳光,呵斥道:“都说了唤我宁哥儿!你们是聋了!还是痴了!?”
“是……是……”对方连忙应声:“宁哥儿……程郎主来了驿馆。”
“程郎主?”宁雅的眼神登时亮堂起来。
叶宁一听这三个字,下意识便想到了程昭,他认识的人中,只有程昭姓程。
一个哥儿道:“程郎主是什么人?”
“要不说你是小地方来的呢,程郎主你都不知晓,”那人无比自豪的介绍着,满脸都是向往与爱慕:“程郎主便是程家最年轻的郎主啊!程郎主乃是当今圣上的族弟,昔日里程皇后的亲侄儿,身份尊贵,地位尊崇,与圣上那是过命的交情。十常侍被除掉之后,程家重振雄风,他变成了一族之长,如此年轻,又俊美潇洒,嘻嘻……不知多少贵女贵哥儿都踏破了程家的门槛,挤破脑袋也想做程家夫人夫郎呢!”
果然是程昭。叶宁对上号了,绝对是程昭不错。
好几个美人躁动起来,道:“咱们入京如此不易,能不能见到天子还是一回事儿,若是……若是能跟了程郎主,也是好的呀!”
“谁说不是呢。”
“而且我听说程郎主十足好相与,风流倜傥,说不定……啊呀好羞呀!”
皇上只有一个,且三年来不曾扩张后宫,都听闻皇上是一个专心朝政,不喜风月之人,心肠是用铁石打磨而成。虽美人们前扑后拥的入京城贺寿,可是谁也没有把握,若是落选,便要灰溜溜的回去,不如……
不如在程昭面前现弄现弄,若是入了程家也算是鸡犬升天了。
宁雅立刻整理了自己的衣袍与鬓发,一时间忘了针对叶宁,转身走出大堂。
他迈出去,步伐突然顿住,转头对身边的哥儿说了几句什么,笑起来,道:“你快去。”
“是,宁哥儿。”那哥儿立刻折返回来,也不理会叶宁,突然伸手去关门。
嘭——!!
大堂的木门被他们关闭,竟还从外面落了锁。
叶宁跑过去,使劲晃了晃大门,堂中还有好几个没能及时跟出去的人,全都拍门大喊。
“为什么关门!”
“放我们出去啊!”
“开开门,快开门啊!”
宁雅的笑声传来,隔着厚厚的门板,笑道:“你们几个啊,都是不入流的货色,穷乡避壤来的,穷山恶水的刁民,如何配见程家最年轻的郎主?真怕你们丢人现眼,惹得程郎主不快。”
“就是啊,你们还是在里面呆着罢!”
“别丢人了!”
被关在堂中的几个哥儿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啊!程郎主尚未娶妻,万一真的是来相看的,我们……我们岂不是错过了好时机?”
“放我们出去啊!开开门……”
叶宁则是挑了挑眉,按照他对程昭的了解,程昭绝不是来驿馆相看美人的。
程昭的鬼点子最是多,平日里和叶宁也很有话题,叶宁觉得程昭此次前来驿馆,怕是没有什么善意。不只不是来相看美人的,说不定还是来捉弄美人的。
毕竟各地官员找了一堆的美人送入宫中,名义上是贺寿,实则呢?不就是为了把美人们塞进蒋长信的后宫么?
中秋节是团圆节不假,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不假,但也是叶宁的忌日,在这样的日子里,各地官员一心给蒋长信塞美人,程昭如何能受得了?
与叶宁猜测的无错,程昭的确不是来物色美人的,而是来捣乱的……
叶宁并不着急,在堂上坐下来,静静的等了一会子,便听到……
“啊——”
“啊呀!”
“我的衣裳……”
惊叫声一串儿接着一串儿,穿透性极强,纵使叶宁被关在内堂之内,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很快的,脚步声嘈杂而来,轰隆一声,大门被打开,以宁雅为首的几个哥儿从外面跑进来,他们灰头土脸,身上淌着茶水,甚至有人的脸上该粘着茶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