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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尸语 第113节(1 / 3)

卢行歧说:“我等了百余年,也急切过,逝者已去,其实早或迟,没有差别。不易之事,总要受蹉跎。”

“没有差别,但会煎熬。”闫禀玉说。

他没说话,拿手电起身走到另一边,继续给她涂药。

他十指如葱素净,擦药的动作别是好看,闫禀玉歪着脑袋看了片刻,喊他:“卢行歧。”

“嗯。”

“我与你想法不同,悬而未决的心情很重,等了那么久,肯定想快点查清。我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我觉得,只要有心,便无难事。”

卢行歧笑了笑,“闫禀玉,这就是你。是个普通人,但不屈不挠,有莫大的勇气。”

所以他才信,她能到达高顺衙安,击响铜鼓。

闫禀玉默了默,复杂地道:“其实我也有私心,我也想早日查清,滚氏祖辈有没有迫害你全族。”

卢行歧:“今时人只看眼前,那些与你无关,毋需顾虑。在圣地我没有阴力,你记住,凡事先顾自己。”

让他顾她自己,难道他在圣地就不危险吗?这种突然的捉摸不透,朦朦胧胧,勾起闫禀玉想更进一步的心理。人对未知总是好奇,她看着卢行歧问:“那你呢?为什么要跟着我进来?”

因为共寿契约,因为要获得传音蛊,因为想尽早确认滚氏跟黄家有无密谋,听到这句话,这些可能在卢行歧脑海过了个遍。山洞昏暗,仅有的光亮在他和闫禀玉中间,她双眸被光色映衬,摄人的鬼魅一般。

“助你。”他简洁一言。

她再问:“你不是说我不屈不挠,有莫大的勇气吗?助我干嘛,这不互相矛盾么?”

药擦完,卢行歧拿东西起身,到闫禀玉脚旁,转了话题,“脚方便的话,你将衣料卷上去。”

闫禀玉卷起裤腿,看他细细上药,有耐心,她偏不如他愿,提醒声:“卢行歧。”

直到擦完药,卢行歧关闭手电,到一边坐好,气罐的火光不大,他神色晦涩不明。才回:“你就当我矛盾吧。”

崖外的雨声时不时传进洞内,不知道还得耽误多长时间,不如拿来睡觉,再挪用睡眠时间赶路。闫禀玉没再说话,在保温毯上躺下,拉外套盖住上身,昏昏沉沉睡去。

圣地不知是否变季,山洞里面温度骤降,闫禀玉睡梦中感受到寒冷,蜷缩手脚,本能地靠向打火气罐的热能。挪动着挪动着,碰到阻碍,她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一枚盘纽扣,深色质地,熟悉。

那是卢行歧长衫右衽的一枚纽结,他躺下来了,她微抬脸,撞见他沉静的目光。他发辫搭在肩上,垂下来,不见白发。

“你头发变黑了,在这里,你真的跟个普通人一样,身体也有温度。”闫禀玉似梦非梦的声。

她说着,靠近过去。

“只是假象。”卢行歧道。

他声音如同初冬的清冽,有着萧索,闫禀玉回:“我亲眼所见,就不是假象。”

山洞深处的黑暗是瘆人的存在,又冷,她不排斥,缩进他怀里,慢慢闭上眼。

“你听着外面,雨停了喊醒我。”

“嗯。”

……

闫禀玉自然醒的,山洞里燃起了火堆,暖烘烘的,打眼四望,不见卢行歧。她找背包翻出计数器看,推算出自己睡了近三个小时。

能弄到柴火,雨肯定停了,闫禀玉赶紧收拾。卢行歧在这时回来了,握着那把被她遗失的饮霜刀。

“你真把它找回来了!”饮霜刀锋利,轻便好使,能找回来太好了。闫禀玉去接过刀,检查刀刃,再收入鞘。

她问:“外面雨停了吗?”

“停了。”卢行歧走到篝火堆旁,问道,“我已挂好绳索,需要你自己攀登上崖,你行吗?”

不到三十米的高度,有绳索登崖,闫禀玉觉得不成问题,她点头说:“可以。”

于是卢行歧挑开篝火,灭掉炭块,勾住背包起身,“那走吧。”

“嗯。”

出了山洞,到崖壁缺口,一条绳索明晃晃地坠在那,就如卢行歧所说,他上过崖顶。闫禀玉问:“你上去有感觉到藏象的存在吗?”

卢行歧捞绳在手,说:“没有。”

“那就是改道吞景都消失了?”

“暂且如此。”卢行歧学着闫禀玉的结绳手法,绕了个攀登结,递给她。

闫禀玉接过绳结,检查一番,再套到腰上,“接下来怎么做?”

卢行歧道:“我先上去,以绳甩三下停一下两个周期为信号,你再行动。”

信号的行为谨慎,闫禀玉赞同地点头。这几个蛊种一年一相,蛊种册的判定也不准了,不见不代表藏象死了,是得小心,见机行事。

卢行歧站到崖壁边缘,准备离开。

闫禀玉叮嘱:“这蛊既然好恶趣,如果还活着,估计在崖上某处视奸我们,欣赏我们的狼狈,你也要小心。”

卢行歧应了声,手抓崖壁,双脚踢高,纵身飞起,猛一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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