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愣住。
此时刚好有辆空车路过,陆是闻招手唤停,拉开车门把江荻塞进去,自己也跟着坐到后排。
“师傅,四中。”
车子缓缓启动,江荻仍盯着陆是闻的脸,一动不动。
他紧张时嘴唇就会不自觉的抿紧,显现出颊侧的梨涡,让人很想戳一戳。
陆是闻交叠在膝前的手指微微屈了下,温声开口:
“晚清时期,有个姓危的人从河南汝阳流亡到广西梧州,在那儿开办了一家窑厂。因为各种原因,窑厂产出的钧瓷并不多,更鲜有流通市场的。但也是因为受了当地气候影响,钧瓷在烧纸过程中居然产生变化,有部分形成一种特殊的颜色质地,根本无法复制,后来这些钧瓷更是成为孤品,可遇不可求。”
陆是闻偏低的嗓音响在耳边,语气不急不缓。
江荻甚至觉得要是历史老师讲课也是这种声音,他考试都能多拿几分。
江荻轻轻咽了口唾沫,目光移向那只钧瓷壶。
“你说这就是…那什么孤品?”
“嗯。”陆是闻顿了下,将壶拿起来,展示给江荻看,“上面的纹路叫蚯蚓走泥,得此纹价值会更高。你姥爷的朋友没骗他,这壶真的是好东西,只可惜刚才摔坏了一点,等我回去联系工匠,看看能不能修复。”
江荻半天没说话,陆是闻察觉后微微偏头,就见江荻一脸神色复杂的斜着他。
狐疑开口:“你特么别是在诓老子吧。”
陆是闻低低笑出声,实在没忍住又抬手在江荻的脑袋上揉了把:“没诓你,我真赚了。”
江荻有些怔神,他很少听陆是闻像现在这样笑,让他莫名想起关逢喜那台老式收音机里的深夜电台,磁性中夹着一丝丝电流。
虽然他没什么文化,但也觉得陆是闻刚刚说的那一长串有理有据的东西,应该不至于是现编出来的,终于放下点心。
江荻兀自整理着头发沉默一会儿:“还有件事。”
他再次扭脸,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把手串给关逢喜?他到底答应了你什么。”
出租车转弯驶入主路,堵在半道。
司机是个暴躁老哥,一个劲按喇叭,嘴里嘟嘟囔囔抱怨:“屁大点地方还堵车,市政那帮饭桶是干嘛吃的!”
江荻怕钧瓷再被磕碰,将其捞到怀里抱着。
五千块钱呢,比他命都矜贵。
陆是闻看着他这一举动,心没来由变软,如实道:“我让他今后对你好点,别再说伤人的话。”
江荻轻嗤:“他能做到就见鬼了。”
陆是闻不语,江荻静了两秒,闷闷唤了声:“陆是闻。”
他抿唇,像是发问也像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车跟随队伍钻入地下道,光瞬间暗去,陆是闻的脸也融于黑色。
江荻半天等不到回话,探身往陆是闻跟前凑,想尝试看他表情。
车猛地一刹,江荻差点撞到陆是闻身上,那股清幽的檀香味瞬间放大。
他抬头,迎上对方深不见底的眸子,带着若有似无,他尚不太能理解的情绪。
陆是闻:“你觉得呢。”
……
-----------------------
作者有话说:入v啦[星星眼]感谢大家的支持呜呜呜,本章有小红包掉落~咻咻咻~
之后还会开启抽奖,jjb和实物都有!目前计划的是针织“虎哥”钥匙扣!
文中涉及文玩相关知识,在网上查了些资料,半学半编,作者并不专业,大家多多见谅呀!(再次鞠躬)
第24章 记挂
我觉得呢……
我特么哪儿知道。
江荻翻了个身, 手枕在脑后,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
床上被褥有些皱,显然是被他翻来覆去卷乱的。
江荻朝房门扫了眼, 起身打算到冰箱里拿瓶冰水喝。
在二楼过道,他默默停住, 视线转向尽头的书房——
门没关严,里面还亮着灯, 但很安静。
鬼使神差的, 江荻慢慢走近, 站在门口将门缝轻轻推开了点。
陆是闻的书房也有个露天阳台, 此时推拉门半敞,他正站在外面打电话。
声音很低, 间或简短的回应几句,更长时间都是在沉默。
江荻隔得远, 也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
等陆是闻挂断电话,并没急着回屋, 独自对着夜色又静了会儿, 偏头点燃一根烟。
外面起了微风,跳动的火苗被吹的一摇一晃,陆是闻点火的速度有点久。
他之前已经洗过澡, 此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纯棉t恤, 宽松的浅灰色休闲裤, 依旧是让人忍不住暗自羡慕的身条,但江荻却总觉得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平时挺拔。
有些疲惫, 有些……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