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来只说:“绝技岂能轻示于人?如果信我,老前辈你最好不要劝皇上将奏疏留中不发。
而且在这封奏疏之前,万历皇帝很少对奏疏留中不发,奏疏都能按正常程序走。
陈矩乃是如今司礼监里排名第四的秉笔太监,地位很高,类似于文臣里的大学士。
这要是在谍战里,自己肯定会被怀疑为清流势力埋伏在首辅身边的卧底,然后拉出去上刑甄别了!
稍加思索后,林泰来编出了一个理由:“其实,清流势力那边有我的细作,所以雒于仁上疏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既然没有能力挽回局势,那就抽身而去,悠游林泉,以后的烦恼也与我无关了。”
如果一位老大说“我想退位”,很可能是陷阱阴谋,尤其在影视里面。
当然万历皇帝也不是完全荒废政务,对于他认为有必要回应的奏疏,还是有御批下发。
就自己干的那些事,废了清流多少人,怎么可能是卧底?
想到这里,林泰来忍无可忍的叫道:“老前辈你清醒一点!不要污人清白!”
张诚、孙暹、陈矩、田义等几名最有牌面的司礼监大太监,忧心忡忡的站在殿外,看着闪动烛光的窗户,不敢离去。
所以最佳的处理方式是,首先将奏疏留中不发,然后私下里想办法劝说也好,威逼也好,让雒于仁主动辞官,为陛下出气。”
不得不说,申时行这左右调和的功力也是炉火纯青了,但改变不了大势。
林泰来叹了口气,“我说的内阁危机不是当下,而是以后,不是眼前,而是长远。
先看看你自己的处境,《酒色财气疏》上面,可是暗喻了你!
所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篇奏疏里的内容,甚至还非常详细的知道,这篇奏疏是《酒色财气疏》?”
林泰来只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难道我这个立场不正确么?”
现在这不是内阁的危机,而是你的危机!”
如果真把奏疏藏起来,我这最高端政斗招式就使不出了。”
不过申首辅还是搞不懂,身为第四号秉笔太监的陈佛怎么就成了林泰来的“细作”?
但只要事情发生在林泰来身上,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也不用大惊小怪。
申首辅吃惊之余,疑惑的说:“老夫刚才只是告诉你,雒于仁上了一篇言辞激烈的奏疏。
皇上之恙,病在酒色财气也。
何日饮不足,继之长夜,甚则沉醉之后,持刀弄枪
溺爱郑氏,储位应建而未建,其病在恋色者也
夫何取银动至几十万两,索潞绸动至几千匹……甚或拷索宦官,勒索大臣,得银而喜
夫何今日杖宫女,明日杖宦官,彼诚有罪,置以法律,责之逐之可也
皇上诚嗜酒矣,何以禁臣下之宴会;皇上诚贪财矣,何以惩臣下之饕餮;皇上诚尚气矣,何以劝臣下之和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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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还是高端招式好用(上)
及到次日,首辅申时行正常去上班,但他知道今天肯定不会平静。
除了申时行之外,其他三位阁老也都坐在中堂,默默无语。
虽然这届阁老相互之间也有勾心斗角,但对外的时候,还是比较一致的。
在这种时期,如果内阁的牌子砸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昨天雒于仁一封骂皇帝的奏疏捅破了天,今天谁也不知道将会如何收场。
早晨刚过去,就有太监到文渊阁传旨,皇上召所有阁臣前往毓德宫觐见。
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诚看不过眼,开口道:“外臣这次太过了!”
虽说大明朝堂讲究一个言路畅通的政治正确,但有一说一,张诚真心认为雒于仁这次确实过线。
万历皇帝把《酒色财气疏》摔在了地上,有气无力的骂道:“何来恶贼,安敢讪我!”
你这样提议大张旗鼓的廷鞫,是想把雒于仁送上“圣坛”吗?
不多时,众人各就各位,雒于仁这个当事人也被锦衣卫官校提了进来,东朝房就像变成了一个大舞台。
饱经风霜的杨天官不觉得会这么简单,继续问道:“具体是谁指使你?”
林泰来看着雒于仁,嘴角噙着笑意,冷静的说:“你这篇奏疏,摹仿了一本煌煌巨著。”
林泰来“哈哈”的大笑了几声,然后说:“什么情急?我只是感到可笑而已!”
两者之间的意思难道不近似?据我这个文状元的专业研究,你应该是将《金瓶梅》句原意扒了出来,然后用自己的语言重写了一遍!
这样的例子不止一处,《金瓶梅》色词有句是‘人能寡欲寿长年’;而你奏疏有句是‘成汤不迩,享有遐寿’。
万历皇帝居然很赞同的说:“本该如此!”
申首辅本还想坚持息事宁人,但是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