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之谈。所谓‘证据’的视频也并非属实,视频中背她的人是我而非方先生(制片人)。当时我与纪小姐处于单恋关系,我单方面爱慕兼追求纪小姐。视频断章取义,只截取了片段,使她因我的追求受到诸多恶意猜测与中伤,我深感歉意,在此向她道歉,恳请她原谅……”
画面里,段祁寅站起来,向镜头鞠躬。
再往后的内容,纪嘉臻听不下去了。
她该感到痛快,为从来都高高在上的段祁寅终于低一回头。
她该感到高兴,为她三年多的冤屈终于洗净。
这是她等了三年的澄清与道歉,可她的的确确开心不起来。
在她最需要这份澄清的时候,段祁寅不露脸。
在她明确表示需要一个真心诚意的道歉的时候,段澜不吭声。
在她把所有骂声都挨过一遍、所有骂名都背负一遍后的今天,段祁寅居然出面了。
她手是颤抖的,唇抿着,喉咙发紧,一种久违的委屈感蔓延全身,眼底发热。
手机一直在震动,看视频的过程中,许多人给她发微信。
她无视段祁寅私发给她的又一遍道歉。
无视方惟让她不要回应的劝告。
无视许晏宁问她有没有事的关心。
无视先后涌向她的八卦字句。
视线渐渐模糊,她打字,一气呵成地发出,盯着后台瞬间弹出的红圈,看着点赞评论转发一分钟内变成99+,手背抹过眼尾,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将手机砸向墙面。
屏幕如薄弱冰层般裂开。
【我不接受。】
与此同时,房门被敲响。
她看向那扇深色的门,听着它发出的咚咚声,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它。
看见来人的那一刻她没有意外。
今天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能让她觉得意外了。
本该在近千里之外的a市的段祁寅,此刻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眼睛里有她的倒影。
她问他:“这次想威胁我什么?”
段祁寅往前一步,想进去,她偏堵在门口,身体抵着他。
“从前我用错了方法,现在弥补,来不来得及?”
纪嘉臻嗤一声,“你想进击娱乐圈?想利用我立什么人设?深情霸总?”
段祁寅不理她话中的嘲讽,继续说:“你可以不接受,我也可以等,你能反复给闻斯聿机会,为什么不能给我。”
她在听见“闻斯聿”三个字时变了脸色,声音沉下来,“你觉得你哪里能比得上他?”
“你现在维护他,他领情吗?”
“维护他?你们两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烂,一个更烂。”
段祁寅掰她扶在门边的手指,牵起一丝笑,推着她往里进。
“一个烂,一个更烂?看样子,你还没等到他的电话。”
门砰一声关上,纪嘉臻往后退,段祁寅一步步逼近她,带着谑笑。
“你瞒他那么久,他看到视频会是什么感受,不来问你我们两是什么关系吗?他不是这么沉得住气的性子。”
纪嘉臻侧身绕过他,不跟他玩无聊的你追我赶,可段祁寅不让她躲,折过身来给她看手机屏幕。
“我们昨晚通过电话,他是没接你的电话,还是不打算接?”
他手按着纪嘉臻肩膀,逼她看屏幕上的通话记录。
晚上二十一点三十八分。
她二十一点零七分给他发过微信。
烧心的火和灭顶的气让她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手心。
“臻,你对我防之又防,怎么就轻信了他说的爱你。你别忘了,他姓闻,我们身上都流着闻秦升的血,他骨子里和我没差。”
段祁寅贴在她耳边,声音近乎低语。
“让你等待,让你猜疑,让你日思夜想,让你夜不能寐,这就是他说的爱你,他就是这么爱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