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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光有及 第3o节(1 / 2)

但一看到洪叔来了,那股自南地带来的亲近与依赖,反倒让心里松了一线,又添了几分惴惴不安。

我瞥着他越发憔悴的面色,收敛心绪,故作轻松:“先吃些东西,总不至是要掉脑袋的事。”

洪叔点头,神情沉稳:“没事,少爷处置得妥当。只怕是贵人们晓得今年来的不是老爷,而是少爷,特意添出这些事来试探。少爷不必怕,若是老爷在,也要夸少爷得体。”

顿了顿,又道,“我这次随船带了不少东西,少爷稍后挑几样,逐家送去。太子与三皇子那就罢了,再派人送进宫不便。倒是李将军与许大人,可多送一份,不必多言,想来他们也明白是为谁备的。”

我颔首应下。

与洪叔用过早饭,我便催他去歇息,自己则转去库房,将随船带来的物什一一过目。

然后,命人将南地烈酒与特产、各类珍玩古画分开包好。

我吩咐风驰:“你亲自去,把这酒和特产送到国公府,说是谢李将军请我吃鲜鱼的礼。至于这几件珍玩古画,若能递到将军手里,就不必多话了。”

风驰应声,带着一小厮抱着东西离去。

我从堆里翻出一包南地果脯,慢慢咂着滋味。

这果脯若配上果酒,应当正好。

雨微抱着一叠账册进来,小心放到桌上:“少爷,这是库房的清单,您看哪几样要先送出去,奴婢好吩咐下去。”

我接过随意翻了翻,心思却早飘远了。

指尖在“霓裳露”三个字上停住,不由问:“这酒,是这次随船来的?”

“正是。”雨微笑道,“配少爷爱吃的果脯,正合适。”

我低声道:“霓裳露是椰花与荔枝酿的甜酒,热烈黏腻,不似酸甜的凉酒那般清口。”

雨微好奇地追问:“爷说的那凉酒,咱们府里有吗?是个什么味儿?”

我没答。

那酒的味道,太记得。

温热的泉水、氤氲的水雾,李昀近在咫尺的眉眼,带着微凉的气息。

我甚至记得,那一瞬水珠沿着他颈侧滑下的轨迹。

若不是酒劲作祟,我断不可能放任自己看得那么久。

风驰匆匆回来,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寒气:“少爷,东西送到了。”

“是将军收的吗?”我不经意地问。

“李将军府上的春生收的。他说将军近日多有要事缠身,怕不能亲自来谢,请少爷见谅。”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屋子又静下来,只剩窗外簌簌的风声。

我把那包果脯推远,生怕再多看一眼,就要拎着它去敲国公府的门。

可越是要抑制,心里越是难安。

京城的宴席,我能应付。权贵的试探,我也能应付。

唯独李昀。

他总是不动声色地将人逼到一步之内,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退开。

让我以为是在与他博弈。

夜里,雨微来换炉火,我忽然问她:“你说,人若总是想起一个人,是为什么?”

雨微回得简单:“要么是恨,要么是喜欢?”

我被她噎了一下,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你怎么知道?”

“是洪叔说的。”她低着头加炭火,声音小心,却似有意地看了我一眼,“洪叔还说,少爷要多留心,不是谁都能近的。”

我抬眼看她一瞬,没接话,只让她退下。

不是恨,便是喜欢吗?

可我想要的是掌控,是玩弄。

我要的是将局面握在手中。

是在棋局中压过他的那一子,是看着他被迫应我的招,不是假惺惺的试探,而是实打实地把我当作势均力敌的对手。

父亲的叮嘱、小娘的牵挂、洪叔才刚提醒我的话,此刻都被我抛诸脑后。

因我不想再以稚嫩取悦众人,我要用胜利来证明自己。

我想将这一场博弈,作为我的弱冠礼。

那将是我期待的礼物。

炉火一声轻响,跳出一颗火星,落在了地毯上。

我低头将它按灭。

第26章 照影成双

转眼年下,洪叔终究没再多留。

他挂心归途再遇风雪封路,早早便着人收拾行装,催促动身。

院外的车马早已备好,辘辘的车轮声在雪地里沉闷作响。

临行前,又将我身边的人叫到身边,耳提面命,细细叮咛。

我心中不舍。

想着去年此时,还与父亲、大夫人、小娘一同守岁,案上红烛成双,屋里笑语不断。

今年却只我一人在这冰雪覆盖的京城。

只是这些情绪都被我压在心底,面上仍带笑,叫洪叔放心,转告家中,我一切安好。

洪叔望了我一眼,要再说什么,最后只是长长叹息,扶着袖口上了车。

雪地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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