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躬身道:“是。”
说完便跟着太子往东宫的方向而去。这件事,于情于理, 太子都该给他一个交代。
路上, 见没有不相干的人了,太子将跟着的人都撵得远远儿的。
他对着魏楹作揖道:“先生, 这件事是孤不对。只是那日看清远道长一张脸愁成了包子,一时心头不忍……这件事要是让祖母或者母后知晓, 肯定是不会放过他师门的。师母为人坦荡,而且聪慧过人, 学生这才想着能不能请她帮着想想法子。”
魏楹心头嗤笑, 什么心头不忍。
不就是看清远老道德高望重,对皇帝有影响力,你要拉拢么。不然事关平王, 还不早让人到皇帝跟前上眼药了。
“那殿下为何不直接同臣讲呢?”
太子讪讪而笑, 这种事直接跟魏相讲, 哪里还有可能办成?
而且,他拒绝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了。
公事上魏相自然是鞠躬尽瘁的。但私事上, 尤其是关涉到师母, 他的心狠着呢。
他也是想着,父皇待师母情深如此, 师母知道了此事多半是要心软的。能策略的劝上几句,说不定父皇能听进去。
此事便船过水无痕的过去了。
哪晓得师母直接就告诉魏相,这也太坦荡了!
太子会知道此事,自然是从有人在查清远道长师弟身上推测出来的。
魏楹道:“殿下找臣还有旁的事儿么?”
对于被太子算计到头上来, 而且还牵涉到小寄,他还是很不悦的。
太子道:“就是想给先生赔个罪。是学生一时没有想周全!”
“不敢!”魏楹皮笑肉不笑的道。
他这次要是让太子轻易得逞, 以后怕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帮清远道长一个忙没什么,要是别的事儿也找上门来,那可是家无宁日了。
而且,要是传扬了出去,别人要怎么看待小寄,看待他?
太子有些下不来台。
不过这件事是他理亏。而且魏楹是他授业恩师,他看看魏楹的脸色倒也没有什么。
只是如果真的把人得罪大发了,以后可就不好借力了。
如今皇帝虽然已经四十七了。
但对于一个在战场、围场把身子骨打熬得甚好的男人来说,还在盛年呢。
他这个太子还不知要做多少年。
就算如今皇帝对金丹动了念头,也只是因为精力比不上正年轻的时候而已。
绝不是已经要靠金丹的效力来度日了。
也是因此,拉拢在皇帝身边会长长久久有影响力的清远道长,比这时将事儿捅破,给老三上眼药重要多了。
但比起备受皇帝信任,身为百官之首的魏相,清远道长又差得远了。
如果为了拉拢他得罪了魏相,那就不值了。
实在没想到师母居然坦坦荡荡的就跟先生说了。看来他们夫妻的关系比传言中还要好啊。
“既然殿下没有旁的事儿,那微臣就告退了。”
魏楹说完,也不待太子允准转身就走。
太子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然后继续往东宫走。
“殿下,这魏相也太猖狂了些。”一旁跟上来的东宫侍从道。
太子一眼横过去,“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挑拨孤与魏相的关系。拖下去——”
左右立即有人上来将人拖了下去。
太子道:“好好查查他是什么来头?瞧这样子,倒像是三弟的人,不是孤的人啊。”
太子说完就走了,左右的人赶紧下去办事去了。
半天之后,虽然当事人已经咬舌自尽,还真是查出来一些端倪。
果真就是平王安插进东宫的细作。太子还没有受封的时候他就在了。
消息传来,太子有些惊讶的心道,还真是啊!
他其实是做给魏相和身边的人看的。
但没想到这个人自己心虚以为败露了,被拖下去一吓,竟然咬舌自尽。
由此看来,他的身边怕是藏了不少各方势力啊。需要再细细的清一下才是。
魏楹得知此事哂笑一声,这才是无巧不成书呢。
不过,这天家兄弟为了那把椅子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么看来,小馒头憨一些还真不是什么坏事儿。
给他找媳妇儿,也不能是太过精明计较的才好。以后他大树底下好乘凉的过日子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