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可以用死者的鲜血着色,荒芜的心底应该住着一只疯狂的野兽……
但他告诉那个声音,“朋友”那么循规蹈矩的一个人,要是知道他成了杀人犯,不知会念叨他多久。
如果不出意外,齐斯或许会尝试伪装成一个正常人,并逐渐习惯于这种虚假的平庸,让心底的隐欲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化。
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天,一些闲得没事干的孩子发现了他的古怪之处,顺理成章地玩起了打怪兽的游戏。
“齐斯是邪恶的,我们要打倒他。”孩子们是这样说的。
在他们放话“谁再和齐斯玩,我们就揍谁”后,“朋友”怕了,每次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好像躲避瘟疫或者猛兽。
甚至,在孩子们的号召下,“朋友”也开始向他吐唾沫,扔泥巴。
当“朋友”又一次故意撕毁他的书本时,他空荡荡的情绪宫殿里终于织起了一抹属于人类的情感。
并不强烈,却是一种新奇的、负面的感触,不容拒绝地构成了他对情绪的最初的认知。
为了不被“朋友”用憎恶的眼神看着,他只能让那双属于“朋友”的眼睛永远闭上。
从小,他就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孩子,杀一个同龄人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不过后续的麻烦确实让他反胃。
彼时他的父母还在世,他当然不能将尸体带回去;而留在外面,又有发臭腐烂,被治安局发现的风险。
他没有办法,只能一口口把他那个傻乎乎的“朋友”吃掉,吃得很干净,很撑。
——一点儿也不好吃,他再也不想吃一次了。
……
思维触及到记忆中的灰色地带,掀起阵阵尘霾。
齐斯移动视线,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基本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他说的细节完全和死者的死法相吻合,却没有一个人指认他,只有一种可能——玩家们看到的尸体并不一样。
齐斯看向查理,礼貌地询问:“请问我们可以中场休息一会儿,交流一下关于尸体的细节吗?”
“当然可以!”查理愉快的笑声在面具下闷闷地响起,“看来1号先生已经发现我留下的伏笔了!非常好,非常有戏剧性!”
这话一出,玩家们都顾不得纠结齐斯的血腥自述了。
提示不可谓不明确。
董希文喃喃道:“我看到的尸体是个年轻的男生,身上多处骨折,脑浆流了满脸。”
“不对,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和惠苍白着一张脸说,“我看到的是个肥胖的男人……”
齐斯笑了,用手托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下颌:“你们还记得前置提示吗?‘我们每个人都有罪’,凶手可不一定只有一个。”
“我明白了,我们每个人都是凶手,看到的都是各自杀死的第一个人。”汉森脸上现出狞笑,“你们装得可真好,要不是周可指出来,你们是不是打算把我投成凶手,让我去死?”
众人不承认也不否认,答案十分明确,毋需再议。
查理说过,真相并不重要,只要投出一个人就好了,哪怕投错了会有间接后果,也比自己被投出来处死好。
“我们可以都弃权嘛,又没说必须得投票。”董希文小声嘀咕。
查理听到了,笑呵呵地补充:“如果你们的票数一样,那么所有人都要被处死!我为你们每一个人都设计了富有艺术性的死法,你们每个人都有罪,都值得尝试一下!”
董希文瞪大了眼睛:“可我们都是凶手啊,还能怎么投?每个人投自己,然后一起自裁谢罪吗?”
没有人接茬。
在所有人都是凶手的情况下,投谁都可以,那么最经济的选择势必是选出一个牺牲品,所有人一起将他投出去。
辛西娅沉吟片刻,微笑着说:“既然我们都是凶手,那就不需要考虑真相的问题了。我想等查理问出第三个问题后,我们会知道该选谁的。”
所有人都看向查理。
在众目睽睽下,这个木偶一样的npc浮夸地颤抖起来,迸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第三个问题,你们的职业和贡献是什么?也许有价值的人可以将功抵过,不用去死哦——说不定呢!”
为生命评定价值,以价值决定生死……又是这套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功利主义。
齐斯没来由地想到《双喜镇》的两个结局——
“牺牲品”和“断灾殃”。
诡异游戏对这种牺牲一个人、成全大多数的道德绑架到底持什么态度呢?
乐见其成,亦或是冷眼旁观?
辛西娅双手交握,庄重地发言:“我是联邦西里西亚区的执政官,如果你们经常关注社会局面,应该知道我曾经促进联邦改进医保体系、关注弱势群体权利。六年前那场席卷全球的诡异大火,我也曾到一线进行救援。
“如果我能活着离开这个副本,我将会继续为全人类谋求福祉,并继续做我一直在做的事——为女性争取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