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在开初进军的时候清廷官员们会大肆散布“谣言”,而老百姓会这么恐惧汉军的扩张,看来这个“反贼”的名声的确不是干掉康熙就可以摘掉的。而且林风的这个向军人妥协的举动落在李光地和陈梦雷眼里还是很不滋味,在林风向最后一批宪兵下达最后一份命令之后,陈梦雷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公,此事、此事是否还应商榷商榷?……”
“哦?则震有什么好意见?!”林风意外的看着陈梦雷。
“主公,”陈梦雷皱眉道,“……属下忽然想起昔日李闯大顺往事……”他眼角一瞥,眼见林风忽然神色一变,急忙深深一躬,拱手到,“……主公恕罪,常言道:忠言逆耳,望主公能深省三味……”
“没事、没事,我说则震,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咱?”林风摆了摆手,微笑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咱们汉军的这些军官现在忽然发财了,以后打仗就胆子就小了?然后咱们部队就打不了仗了?——对不对?!”
陈梦雷和李光地对视一眼,同时沉重的点了点头。
“呵呵,你们这叫‘教条主义’……咳……咳……”林风急忙摆了摆手,掩口道,“……呵呵,这个教条嘛……算了不扯这个,”他神色一变,肃然道,“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咱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可谓骑虎难下,眼下连收缴军官的财产都不敢,还谈什么整肃?所以走兵法书上的那种老套路肯定是不行了,咱们不能不另想办法。”
“可主公这种安抚之策只是饮鸠解渴,而非长远之计啊!!”李光地苦笑道,此刻他忧心忡忡,忍不住反驳道,“除了糜烂军中尚武之气之外,咱们这样还助长‘他们’的气焰,若是主公这次一点军法都没有,我恐怕咱们自后攻城略地必定杀掠过重,残暴之名彰显于众,尔后为士林不齿,终蹈张献忠的后撤,为天下之敌……”
“这个嘛,老实说也不是不可能,”林风神色郑重,老老实实的点头同意,“不过这个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我说我们不会和李自成不同,你们信不信?!”他看了看神色疑惑的两人,微笑道,“其实军队的基层军官有些财产并不是全无好处,我和你们想得不同——你们总认为这些武人若是有钱了就一定会贪生怕死想过太平日子,我却认为他们为保卫目前现有的财富和社会地位必定会拼死作战!”
“我们现在这副样子哪比得上闯王当年?——人家可是基本上占领整个北方,雄师百万天下仰望,甚至连前明的朝廷都认为人家是真命天子得改朝换代了,所以整支军队都有天下太平了马上发财享福的想法,这样没有压力的搞法、这样疯狂的自我催眠,他不死才怪?!”林风撇了撇嘴,摇头道,“可咱们现在不同,咱们现在还弱得很,论地盘不过区区一省,论军力不过勉强四万,论人望我军崛起不过一载,你说哪个军官会这么发疯?觉得咱们平定天下没有问题了、或者是觉得享福的日子马上就到了?……”
“……可是这些武官若是存了一个不利就挟款潜逃的意思,”陈梦雷想了想,“……这个,若形势不利就回家做富家翁,也难保他们不会这么想。”
“则震说得不错,不过这个事情得看你、我的表现!”林风指了指他们和自己,严肃的道,“莫非则震以为,咱们现在还真能有本钱吃得起败仗?!——咱们几个也就不用说那些套话了,老实说现在咱们若是打了一个大败仗,死上一两万人丢上几个州府,不要说人家小小军官,恐怕你我也未必不会有这个想法,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苛求别人?!——所以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势力壮大,作为一路诸侯,强大的势力所产生的凝聚力比什么发誓效忠都实在。”
他看了看若又所思的两名文官,微笑道,“你们想辅佐我一统天下,此生终成一代名臣,而那些军官也未必不想跟随我陷略大江南北马踏长城内外,然后青史留名、封公封候发家荫子——人心什么时候会满足过?原来他们是最低贱的农民,现在可都是威风凛凛的大汉官员,这些常到名利甜头的军人,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你以为他们会甘心放弃这一切隐姓埋名做个土财主?!”林风摇了摇脑袋,叹息道,“你们啊你们,嘿嘿,你们这些书生,就是喜欢小看武人。”
“主公明鉴……可除此之外,以后咱们大汉王师的军纪如何整肃?!”
“刚才我拼命的给各处发文,就是为了这件事!”林风指了指陈梦雷,“则震,而且这件事你也得帮我多管管——我刚才已经才军令中明说了,之前他们的那笔糊涂帐今天我就一笔勾销,我为他们正了个名声,那些抢来的、霸来的、勒索来的东西统统算在我林风帐上,都是我给他们的赏赐,今天就正儿八经替他们洗掉这个贼名,但也仅就以今天为界——若是以后再有,那就以天津为例,军法不容!”
“……此事说易行难……”陈梦雷欲言又止,神色犹豫。
“等下烦请则震替我起草几封私信,分别发往如今领军在外的将领,把这个理由原因都给他们讲清楚,相信他们也不是傻瓜,赵广元、刘老四这些人都和李自成的残部交过手,纵容部属逞一时痛快是个什么下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