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如此一身厮混的痕迹来,梅娘一时间气上心头,质问道:“你喝花酒去了?”
梅娘眸色微嗔地抬目看她,风生瞧着她一双雾蒙蒙的杏目,吃了醋也惹人怜,她是乐昏了头,便笑:“你若不想我去,我便不去。”
说着,她将手从女人的脸颊抚过脖颈,顺着潋滟春水抓住她的手腕,含情脉脉地凝着她。
可这玩笑话此时的梅娘如何能懂,一时当了真,又想起上回臆想的她的过去,以及她讳莫如深的避而不谈,不禁气得骂她,“是你说你认了我的,你这叫什么?跟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语一样?还是你们妖怪都是如此?”
说着说着,眼眶又起雾了。这女人简直是水做的,风生哭笑不得捧着她的脸,好声哄道:“祖宗,我开玩笑呢,那是别人的花酒,我只是个陪酒的。”
梅娘悻悻拂开她的手,含泪瞪道:“反正都是你说的,妖怪能活千百年,想必不知道有过几个人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见状,风生适才认真起来,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话却一句比一句戳人心窝子。她温柔地拂了拂她鬓边的软发,“不是所有妖怪都如你想的一般糜烂的,比如我。”无奈地笑道,“看来要想凡人彻底接受我这妖怪,还是道阻且长呢。”
梅娘被这句话噎得又觉羞愧又觉委屈,也不知道如何说好,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声不吭地掉起眼泪豆子。
“好了好了,不准再哭了,”风生一粒一粒耐心抹去她的眼泪,啼笑皆非地解释:“我发誓,近五百年我只有你一个。”
五百年啊,这么长,在听见这个数字的时候,梅娘愣了一下,“那之前呢?几个?”
“……”风生沉默半晌,“一个。”
梅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没想到会是一个这么极致的数字。她竟然因为一个人孤身了五百年。
“这个我以后慢慢跟你说。”说着,便缠上前细细地吻她。
梅娘稀里糊涂被那人压到了床上,直到感觉一股酥麻快感从胸前传来,她适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推开她,正色问:“我听说牢里那男人死了,也是你做的?”
“不是。”
“真的不是?”
“你看我何时跟你耍过花腔?”
“那可说不定……”梅娘不满嗫嚅。
想女人哭得那副样子,教她见了自己似的。那人虽坏,却也罪不至死,看看,到头来苦的还是女人。梅娘不情愿这样。
风生看出她的心思,识趣地从她身上起来,“娘子真教人伤心呐。”
她没好气地戏谑,也是玩笑,但梅娘又认真了,瞧她片刻,便低眉提裙下床,从旁边的架子上抱了一个罐子,讪讪上前道:“吃么?”
“什么?”
“蜂蜜渍青梅。”
风生登时忍俊不禁,拽着她的袖子一拉,压倒在床,乐呵呵地笑,“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