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柏诗总算能好好泡个澡,也不用总麻烦蒋兰絮帮她做这个做那个。
尽管他乐在其中。
说是为了庆祝她离康复近了一步,晚上蒋兰絮做了一桌子菜,他的手艺的确无可指摘,又不停往柏诗碗里夹菜,面对恶意柏诗可以毫不犹豫地呛回去,但这种善意总让人无法拒绝,哪怕会成为自己的负担。
结果当然吃撑了。
吃完瘫在沙发上,蒋兰絮洗了碗又端过来盘水果,柏诗摆摆手说吃不下了,一直温和笑着的人微微皱了眉,坐过来自然而然地把手放在她肚子上揉了揉,同时抱怨:“刚刚怎么不说?吃不下就不吃了,这么大的人不知道饥和饱?”
掌心带动肠胃蠕动,是好受了些,但他的话却让人不好受,“不是你一直往我碗里夹菜的吗?我说够了你也没停啊?”
蒋兰絮顿了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靠近了点,身上的暖香和毫无攻击性的气质总让柏诗忘记他是个性别不同的男人,“……我只是担心你。”
柏诗干巴巴地说了句哦。
蒋兰絮近来已经不怎么突然发癫了,常见他的人都会惊讶于他的情绪稳定,连兰花每天的任务量都少了很多,他照常上班,开会,到点回家,这时候兰花就会和他交班一样从他家再回白塔,确保柏诗身边每刻都有人在。
他的一切外放的、影响周围的情绪就像被压缩收敛进人类的躯体,变得沉稳可靠。
他甚至很久不再进食。
客厅里的沉默只让柏诗一个人尴尬,蒋兰絮倒是很喜欢这种什么都不说只单纯呆在一起的时刻,他替柏诗揉了一会肚子,观察她的神情没那么难受了,才收回手,“那水果就不吃了,但晚上的牛奶还是要喝,你就是因为之前太缺营养才只长这么点。”
柏诗:“今晚就不喝了吧?感觉晚上会睡不着觉,”坐起来感觉食物没那么抵着嗓子眼了,她终于松了口气,“真的能再长吗?你确定是竖着长不是横着长?”
“能,”蒋兰絮说得斩钉截铁,撑着下巴慈祥地看着她,“再说横着长怎么了,胖了也好看。”
这话带着股无条件支持她的宠溺,让柏诗怪不好意思的,感觉被当成呼吸都被夸厉害的小孩子一样哄了,于是忽略了蒋兰絮并没有正面回应她的拒绝。
她在浴室独自泡了个澡,洗得香喷喷湿漉漉得,拄着拐杖开门出来后不经意一瞥,愣了一下。
一楼的卧室被她住得充满生活气息,被子乱了一角,桌上摆满她用来做分析的纸和笔,椅子也没放正,她没那么细心,就算有人进来过也看不出痕迹,如果不是床头突然出现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她还真不知道有人来过。
什么时候?
柏诗慢吞吞挪到床边,拐杖被靠在柜子上,她坐在床上盯着那杯牛奶发愣。
不是说了不想喝?
但蒋兰絮的确没有坏心。
她和父母并不生活在一起,所以没经历过东亚家长带着爱的规训,打着为你好的旗帜一步步侵吞孩子的自我,就像蒋兰絮之前演得那么好,从未训斥过她,总是对她笑,连汝姬和夜莺也觉得蒋兰絮对她好得没话说,一旦她也觉得蒋兰絮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因为他的善意开始容忍,他才会慢慢暴露出自己藏在关心下的恐怖的控制欲。
这只是个开始。
柏诗瘪了瘪嘴,最后还是端起杯子把牛奶喝光,空杯子放在桌上不用管,蒋兰絮会收拾,而后抱着终端和汝姬八卦里昂的缺点,一说这个汝姬可不困了,终端滴滴滴得像在打摩斯密码。
她们聊了很久,久到过了子夜汝姬被她爸勒令去睡觉,柏诗关了终端闭上眼睛,没一会又睁开,换了个睡姿,再睡,仍旧睡不着。
翻来覆去过了一个小时,仍旧精神奕奕,她正脑子里数饺子数到99,门突然被敲响。
“我能进去吗?”
大家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