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老鼠的最好时机。而巴罗夫同意王子的前半句,却不认同后半句。在他看来,边陲镇两千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盯梢到位。他们没这个人手,也没工夫来防范这些偷鸡摸狗之辈。
结果殿下不以为意地说,“怎么可能会没人?边陲镇每个领民,都是我们的眼睛。”
当时巴罗夫只觉得对方完全是异想天开,让这些无知又愚钝的平民来监视可能出现的老鼠?这根本不可能办到!
而事实是,自己错了。
入冬后进行第一次人口普查时,罗兰特意交代,要向所有在此地待过五年以上的原住民阐述清楚:长歌要塞焚烧粮食的阴谋虽然破产,但仍未死心,已派出敌人潜伏在大家身边。他们大多伪装成镇民的亲戚或来不及撤离的商人,随时寻找祸害大家的机会。如果有人看到任何可疑人物,立刻向市政厅报告。一经查实,都将获得二十五枚银狼的奖赏。
结果这一招竟出奇的有效。
虽然开始收到了一些误报,但没多久第一只老鼠便就此落网。
当时巴罗夫还记得罗兰得意地说了一句听起来十分别扭的话。
是什么来着?他想了想,没错……“让敌人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真是古怪的构词与句法,大臣助理摇摇头,摊开手中的信纸。
这名被称为“土拨鼠”的家伙在信中反复强调,种种现象表明,四王子罗兰·温布顿已被魔鬼替换,巴罗夫甚至能透过字里行间读出他的恐惧。联想到王子殿下对人心的利用,大臣助理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认同之感。他深吸了口气,将信纸移到烛火上,很快纸卷被火焰吞没,化成了飞灰。
即使如此,那也是不畏惧神罚之石,且能赋予他权力的魔鬼,不是吗?
王都廷议
提费科·温布顿坐在王座上,手掌红宝石权杖,俯视殿堂中的各位大臣。
这才是我要的感觉,他想,而不是蹲在金穗城里,和那些商人为芝麻大点的利益纠缠不休。
他顿了顿权杖,纯金的杖柄与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见到众人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他点点头,“开始吧。”
“陛下,我有要事禀报。”最先开口的是魏马斯爵士,外号“钢心骑士”,负责王城的防卫事项。
“说。”
“女巫搜捕行动能否暂时停止?陛下,最近这场搜捕已经越闹越大,昨天我听说一些平民家的女子被逮捕后,在地牢里受到了侮辱,并有一人死于牢中。而事后证明她们并非女巫。现在整个外城区已经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出现大批逃民。”
提费科皱起了眉头,女巫搜捕是他要求执行的。温布顿三世的死至今未能查明真相,但他始终不认为父亲会自杀,特别是死前那一抹诡异的笑容,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父亲手上戴着最高品质的神罚之石,教会方面也确认石头未被调换或失效,然而这些都不能说明女巫没有参与其中。
若要论诡异,没有谁能比那些妖女更善于此道了。
他把视线移向兰利,搜捕行动执行人,也是自己培养的爪牙。后者立刻站出来道,“尊敬的陛下,那只是一场意外,我已严惩了相关人员,”他掰着手指数道,“狱长、牢头、看守,都被判罚十记鞭刑,和二十五枚银狼。”
“一人死了,三人遭受残酷折磨,恶棍们就抽几鞭子,罚钱了事?”魏马斯爵士冷声说,“而且,谁给你判决的权力?是御前首相威克大人还是法务大臣派劳阁下?”
“陛下!非常时期,我不得不非常行事,”兰利单膝跪下喊冤道,“忽略一些微不足道的挫折,搜捕行动还是获得了很大的成功。我们至少抓到了十五名潜伏在王城中的女巫,目前正在严刑拷打,很快就能知道她们是否和您父亲——不,我是说,有没有在策划什么阴谋了。”
提费科瞪了他一眼,这蠢货,差点把自己的意图给说出来了。虽然站在殿堂中的大臣大多能猜到自己此番行动的真正目的,但对外界的说法必须是大王子戈隆杀死了国王,这点不允许被推翻。
“十五个女巫?”钢心骑士用轻蔑的语气嗤笑道,“很好,原来王都已成了女巫的大本营,前些年教会在王国东境森林的围猎中,才抓获六名共助会分子。看来你手下的狗腿子比教会的审判军还强啊。”
“你……!”
“够了!”兰利是个蠢货,兰利的手下同样是群蠢货,提费科恼火地想,如果不是登基之初无人可用,他根本不想提拔这种傻瓜。就算想邀功,也不是这样胡编数字的。只怕这十五个人里,大多数都和那几位倒霉的平民女子一样。他本不想让教会介入此事,但此刻已没有其他办法,“你去教堂请费礼祭司,让他确认这十五人的身份,刑讯什么的都停下来。之后你每抓到的一个人,都要通过祭司验证!要是再让我听到你的人管不住下面,我就把你丢到王都的护城河里喂鱼!”
“呃,是,陛下。”
“立刻去办!”
让兰利滚出殿堂后,提费科转向财务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