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楚烬腰板笔直地站在光景虚幻之地,活生生自腹内抓出了自己的星核,声音颤抖道:“师父,我把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你只把父亲造的那把琴还给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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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大比时,荀仙师送来了一枚作弊的仙丹,并告诉楚烬,你不能输,你输了很多人都会失望。
他再次陷入了矛盾之中。他想成为首席,他想以乡野琴匠之子的身份闪耀仙澜宗,让那群同代之人看看,这幼年备受欺凌的废物,明日就要君临道宫了。
他拿着那枚丹药,目光逐渐阴沉,变得坚定。他不想出错。
但当他回眸转身的那一刻,却又想起了那位充满慈祥,且以德立道的老人。他对自己就如孩子一般疼爱,他不光教会了自己神法,还教了自己许多做人的道理。
若是明日大战,我以作弊手段成为首席,那他也一定会很失望吧……
想到这里,他目光中的阴沉骤然退去。他将那枚丹药再次放回了长桌之上的阴影中,迈步离去。
那年,他在生日时,得师尊赐下的至宝相国钟……
这件至宝是那位老人耗时数年才寻到的神物,却在他的诞生之时相送,只为庆他从少年长大成了青年。
这份师恩,当真此生难以报还!
他内心极度欢喜,携带着至宝去了问道宫,想要对着那位老人一吐心中的感激之情。
却怎料到,他见到的却是问道十二经的神禁篇。
他看到了一个阴谋,一个布局近二十年,只为收获一粒种子的阴谋。
在那一刻,他彻底碎了,崩塌了!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是假的,都是技艺精湛的戏子表演出来的。
他内心大恨,却知道自己不能问,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只能装傻充愣,硬着头皮把这出戏演下去。
从那儿开始,他对那位老人心中便只有惧怕与忐忑之感。
百日后,那老人自帝坟归来后出关,并将他唤到了儿时哄他入睡的道宫之中。
青年来时,见老人正盘坐在蒲团之上,点着油灯,十分仔细地缝制着一袭雪白的道袍。
他内心很是惊讶,佯装与平时一样地问道:“师父,你这怎自己缝起了道袍?!”
那老人缓缓抬头,面颊上露出双眼昏花之态,爽朗笑道:“这刑山帝坟,已有显露赤潮的征兆。大世即将来临,西凉国主司徒昂,借着为自己庆祝诞辰之际,便邀请十五宗的年轻后辈参加。你是我仙澜宗的首席,自也要带着同门手足出席。此等场面,要穿一些得体衣裳……我便为你缝了一件新的道袍。你走时,应能穿上。”
青年瞧着他,轻道:“此等小事,命杂役院的弟子准备便是了。”
灯火昏暗,老人拿着袍子巍巍起身,轻道:“为师成为首席时,我的师尊也为我准备了两样东西。其一是问道十二经的全篇,其二便是一件崭新的道袍。他与我说,这问道十二经乃是至宝,也是天下人认可的正统仙澜传承,但他认为,那件赠我的袍子,才是真正的师徒传承,是香火情。”
烛火晃动间,青年感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恍惚。
那慈祥的老人拿着袍子,罕见地急迫道:“儿时在山上,人多,没人会额外照顾你,洗衣做饭,什么活都要干。入三品后,由宗门供养,只努力清修便是,这反而少了一些烟火气,为师这针线活的手艺……也退步了,更不知缝得合不合身!”
“烬儿,快来试试。若是大了小了,在你出发前,还有改制的余地。”
青年站在那里,任由慈祥的老者,将那半件袍子披在自己的身上。
他瞧着羸弱的烛火跳动,瞧着那苍老不已,陪着自己长大,悉心关爱他十几年的老者,心中真的恍惚了。
有一瞬间,他竟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究竟是那十二经中藏有恶念,还是自己的内心早已蒙上了人间尘埃,把一切都想得太脏了?!
……
光景模糊之地,楚烬听闻钟声与师尊的呼唤,心中善念狂涌,也似彻底被相国钟的佛法之力超度。
他眼中没了执念,没了癫狂,只有光景外那瘦骨嶙峋,大限将至的至亲之人。
他披头散发地瞧着师尊,眼中尽是儿时的乖巧与尊重。
“踏……踏踏……!”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一步步向模糊的光景外迈去,轻道:“师……师尊,烬儿回来了。”
九黎人间,无数看客都以为楚烬已经在其师尊的召唤下走出执念,神念清明了。
他们瞧着那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