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府与襄平侯府隔了两条街。
裴将军一家已多年不曾回京,门前车马稀,朱门紧闭,石狮子旁还长了野草。
沈夜衡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老伯。
“沈小将军请回吧。我们小姐不想见你。”
丢下一句话,也不等沈夜衡再说什么,老伯就将门重重关上。
沈夜衡皱眉喊:“我妹妹也来了。灵熙不想见我,连绾梨也要迁怒吗?”
里边老伯只说:“小姐谁也不见,尤其是你们襄平侯府的人。”
沈夜衡只得皱眉,回头朝沈绾梨看去:“妹妹……”
人呢?
他目光一扫,才发现,沈绾梨不知何时,已经骑在了墙头。
青灰色的高墙上,她层层叠叠的红罗裙随风飘扬,宛若盛夏枝头的石榴花。
沈夜衡脚踏围墙,身姿轻盈宛若飞燕,飞檐走壁而上,站在了她旁边。
他发觉自己对这个妹妹了解还是太少了,“那么高的围墙,你怎么爬上去的?”
沈绾梨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上来我就怎么上来的。”
“你们做什么?快下来,不然我可就要报官了!”
老伯发现了他们,手里拿着扫帚,作势就要把他们扫下来。
沈绾梨和沈夜衡同时跳到了院内。
老伯拿扫帚赶他们,“快出去!”
“陈伯。”
这时候裴灵熙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她手里拿着把红缨枪,额头还带着汗,显然是刚从练武场过来。
“灵熙!”
沈夜衡有些担忧地看向她。
裴灵熙却是径直走到了沈绾梨面前,笑道:“绾梨,你不是去了长公主府住吗?报上长公主府的名号,陈伯自然不会拦你。”
她手里红缨枪一转,对准了沈夜衡,冷声道:“至于你,打哪来的滚回哪去。”
长枪戳到面前,沈夜衡微微后仰,但脚步却丝毫未挪动,只是定定地看着裴灵熙:“灵熙,你还记得我吗?”
裴灵熙觉得莫名其妙:“你化成灰我都记得。沈夜衡,脑子被蛊虫吃掉了?”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认出我?”沈夜衡感觉很奇怪,眼前的裴灵熙和那天晚上他所见的判若两人,但眼前所见的裴灵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
“哪天晚上?你胡咧咧什么?快滚,别碍着我和绾梨的眼。”
裴灵熙用长枪赶人。
沈夜衡却是不肯走的,他满腔疑惑尚未弄清,于是看向了沈绾梨。
沈绾梨上前握住裴灵熙的手,“灵熙,你一个人住在将军府不闷吗?今晚我留下来陪你住吧?”
裴灵熙面露喜色,“好啊。我在京中也没几个朋友,之前在侯府住,也就是和清茉她们玩的好些,但我又生怕她们劝我回侯府住,便让陈伯闭门谢客。
这几日也有不少府邸邀我去赴宴,都是些什么赏花宴诗会,我瞧着无趣,觉得还不如在府上练枪来得实在。你要是能留下来陪我几日,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说着,她就忙吩咐:“陈伯,让厨房准备些好酒好菜。我今晚要跟绾梨不醉不归!”
沈夜衡鬼鬼祟祟地站在那,见裴灵熙冷眼看来,他站直了身子,“我,我可以给你们倒酒。”
看灵熙这态度,蹭饭他是别想了。
但是想到灵熙身上的异常,他又不放心。
沈绾梨凑在裴灵熙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裴灵熙眼睛一亮,瞥了沈夜衡一眼,“哼,那行吧。你要留下来当牛做马,我也不拦着你。”
“陈伯,你带他去酒窖,让他把酒都搬到我院--≈gt;≈gt;子里。然后再带他去厨房干活。”
说完她就挽着沈绾梨的胳膊,带着她参观将军府。
将军府远没有襄平侯府大,但和襄平侯府一样,都留有大片空地作为练武场。
看得出来,裴灵熙回老宅后,除却自己的院落主要就是在练武场活动,许多地方都有杂草丛生,唯独这两处没有。
“绾梨,这就是我院子。那个秋千架,是我爹娘在我小时候就给我做好的。我们在塞北的家里也有一个同样的秋千。等以后有机会,你要是去塞北,我可以带去你看看。”
“好。”
院子里种了一棵大槐树,青葱茂密,翠色欲滴。
裴灵熙拉着沈绾梨就在树下的石桌前坐下,跟她说着自己小时候在这座宅子里的事。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