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唐经大自在一个角落展开随身携带的轻便卧具睡了。
刚瞌上眼睛忽听得外面有脚步之声那两个中年镖师一跃而起道:“来了来了!”老年镖师“嘘”的一声道:“闹什么给我躺下。”那屋子的两扇板门照着山中客店的规矩为了方便客人的投宿终夜都是虚掩着的那脚步声来得快极一下子就到了门前门未推开就听得嘻嘻哈哈的笑声唐经天和那三个镖师都怔了一怔笑声清脆非常来的竟是女子!
只见两个女子先入门来。后面跟着一个男子;那两个女子一老一少相貌相似似乎是两母女少女的头上插着一朵野花。春风满面一进门便嚷着:“哈这么多人可真热闹!”那中年妇人穿着一件绣有白牡丹花的浅红衣裳画着两道长长的眉毛伸出指头在嘴边嘘了一声道:“说话小声点儿别吵醒了客人!”是教训女儿的说话但神情语气却没有母亲的威严。唐经天心中暗暗好笑想道:“我姨妈(冯琳)是女中怪物这妇人看来也和她差不多。
这两母女腰间都挂着一张弹弓嘻嘻哈哈的像一对不知世故的姐妹眉宇之间却稳隐着一股迫人的英气跟在她们背后的那个男子年约五旬身材魁伟虎背熊腰出步沉稳虽没见他身上带有兵器显然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
药行的人本来就没有睡这三人一来个个都偷偷用眼睛瞟她们尤其是那两个中年镖师自那两母女一跨人门眼睛便不离左右。那少女忽地格格一笑暮然斥道:“要就大大方方地看个饱鬼鬼祟祟地偷偷张我干什么?”
两个漂师臊得满面通红一瞪眼睛就想作后面那身材魁伟的老者一步跨上前来双拳一拱说道:“小女娇纵惯了请各位恕她年幼无知休与她一般见识。”将女儿推上一步道:“霞儿还不给伯叔们赔礼么?”那两个镖师正自嘀咕:“什么路道”见那男子赔话又叫女儿赔礼难以作反觉不好意思那少女忽道:“喂你们说什么?爹你听他们骂我!”那身材魁伟的老者面色一沉:“野丫头一出门就到处惹人笑话。”那者镖师咳了一声急忙站起道:“孩儿家说笑老兄不必当真我这两个伙计粗粗鲁鲁不知礼数这位姑娘你也莫怪。”
镖行伙计和那少女都沉着面孔走过一边中年妇人道:“老爷子别喳叨啦不是说人家要睡觉吗?”她平素宠惯女儿见镖行伙计和她女儿“吵架”也不问谁是谁非心中不大高兴这一句话明里是说她的老伴暗中谁也听得出来她是恼了镖行的人。老镖师心内啼咕心道:“江湖道上最忌和尚、道士、书生、妇人之辈这两个雌儿背着一张弹弓又不像卖解的娘儿今晚可得小心防备。”
这对母女离开镖行的人想找寻一处合适的地方展开卧具唐经天倚着墙壁还未卧下一抬头忽见那中年妇人目露异光一步一步向他缓缓行来走到离他数步之地忽然站住直上直下的打量他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手燃裙带好像一个娇羞的少女突然之间碰到了多年不见的情郎那身材魁伟的老者走来道:“青妹咱们到那边墙角去吧。”忽然双眼光也呆呆地望着唐经天。唐经天奇怪之极心道:“这两天怎么老是碰着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老者呆了一呆似是觉了自己的失态尴尬一笑拱手说道:“小哥你贵姓?”唐经天道“小姓唐。”那中年妇人失声说道:“嗯你姓唐?”药行的伙计不知是谁“嘘”了一声那老者道:“说话小声点儿。”那中年妇人压低声音问道:“唐相公你是从哪儿来的要上哪儿去?”那少女噗嗤一笑道:“妈你怎么这样盘问人家?”
唐经天稍稍迟疑终于答道:“我从西藏来准备到川西去找个朋友。”那中年妇人道:“嗯从西藏来的?看你的样儿练过好多年的武功吧?”眼光落在她的游龙剑上唐经天将这柄剑枕在身下只露出半截剑柄。那少女又是“格格”一笑道:“妈你真是老糊涂啦!你不见人家带着剑吗?还用问的?”唐经天道:“单人独行带把剑不过壮壮胆子吧了我哪懂什么武功?”
那老者微微一笑似是赞他谦虚又似嘲他说谎。那中年妇人忽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也是姓唐的不知是否你的本家?”唐经天道:“谁?”那中年妇人道:“这个人叫做唐晓澜!”唐经天心头一震须知他父母当年大闹清宫杀了雍正虽然事隔多年到底还是朝廷的钦犯。唐经天在陌生人的面前如何敢泄露出来?那妇人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含着焦急与期待的神情看来实无丝毫恶意唐经天定一定神微微笑道:“唐大侠的名字我是听说过的但他乃一派宗师我仰慕非常却是无缘拜见。”那中年妇人好生失望那少女笑道:“妈你时常和我们提起唐伯伯想这位唐伯伯高处天山寻常人岂能见到?你碰到从回疆西藏来的人便问也不怕人笑话么?”装出她父亲平日说话的神气那妇人给她的女儿逗得笑起来斥道:“小丫头你倒教训我起来了?”
唐经天怕她罗嗦盘问打了一个呵欠那老者道:“霞儿青妹这位小哥明天还要赶路咱们也该安歇啦。”在离唐经天数尺之地展开卧具倚着墙壁半坐半卧、闭目假寝。
两日之间连逢许多怪异之事唐经天哪睡得着心中仔细琢磨猜不透这父女三人的来历。偷眼斜窥只见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