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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待镜分橘(5 / 7)

一处,想方设法绊着他,既不许他去父亲面前谄媚,也不让他去寻钟盼。杨澹脾气出奇地好,就是日复一日地被打扰,他也从来不改谦和有礼的姿态,侍奉不遗细谨,挑不出错。

和谁相处得多就会喜欢谁吗?

智茜发现悲伤地发现不是。时间日久,她觉得杨澹很烦人。心里烦闷起来,就忍不住迁怒于他,可他做的事偏偏都太周全,就是智茜想借题发挥,也找不出借口。忍不住也只好忍着,烦上加烦。

那个女人就像悄悄住进她的脑海,每每一点小事就不请自来。智茜刻意不去想她,反而更想,想她一个人在做什么,出去遇见怎样的人,在家的话,是不是只有那只白猫相伴,别的下人是不是也欺负她,是不是又遭过父亲的折辱。那天或许她一早就可以站出来帮钟盼,下人欺负的也是她的母亲。她好后悔。

为什么犹豫到错失时机?

假期将近尾声。悬而未决的变化又让所有人都躁动不安。

杨澹误会他与智茜的感情亲近到旁人莫及的程度,邀请她作为女伴,去参与和裕饭店开业的舞会。这倒也没什么。然而,自从一位穿着辣椒红色膝上短裙、明丽异常的交际花热切地邀请杨澹前去跳舞,两个人走散了。杨澹说不多时就回来,却迟迟不见踪影。

也有许多男士想邀智茜共舞,还有神经质的诗人混杂着洋文和古文为她作诗,他说这就像波德莱尔为擦肩而过的黑裙丽人作诗。但周围各种声音实在嘈杂,她没听清诗人热情洋溢在念些什么,只听出字句间都写着四个字是“自我感动”。

舞会开至中夜,鼓噪新奇的西洋流行曲听过新鲜的劲,只有挥之不去的扰乱。她想安静一会,却感到天地间没有一处地方真正属于自,看着黄白相间的陌生面孔,无数像石头一样或深或浅,或清澈或浊暗的瞳孔,只觉出无限孤寂。鞋履交错,杯盘狼藉,堂上烛灭。纵使声光化电在短暂的几十年间有飞跃性的发展,两千年前的宴会是什么样,人间是什么样,似也没有多改。

混乱间,智茜的一只宝石耳环被人摸去了。耳垂被轻轻揪了一下,转头耳环就不见。登徒子。但直觉告诉她,那是双女人的纤细的手。手上微凉的金属首饰擦到她的颈边。

智茜抱着侥幸地往去过的地方寻了一周,无果,只好找饭店前台登记失物。

没过多久,侍者送上一枚烫金花笺,智茜认出这是家里的东西,打开来看,里面说耳环的所在,是兰馨楼的“念奴娇”房。没有落款。字迹是杨澹的字迹。

智茜相信家里的人,只当那是饭店服务台一类的地方,没有多疑就找过去。确认房号,推开紧闭的房门入内,对门是两面椭圆形的全身镜,围成折角对面而立,充作屏风,她在里面变成两个。折过转角,才真正看见房间里面的情况。

侧边壁上挂着幅神似《大宫女》的东方仕女图,美人不着寸缕睡在红白牡丹的花丛里。缘墙围着一周细细的烛火,照亮整道玫瑰花篮。各处室大大小小的镜子,火光星星点点地在镜中反复折映,似丝线穿满房间。留声机轻放着《g大调钢琴叁重奏》,似低吟浅唱。这是德彪西少年时陪同某位贵夫人度假避暑,应召所作的曲子。十八岁。钟盼讲过。中央茶几摆着一套精巧的茶具。两只茶杯,一只用了,一只没用。用过的那只盛着半盏茶,孤零零地放在茶海以外。

这似乎是别人订的客房。

智茜觉出不妙,正欲悄悄退走,里间传来有人起身,掀动珠帘的声响。似曾相识。某一瞬间她几乎有回到家的错觉。

是杨澹约她过来?

她满怀诧异转向通往套房里间的门,却见走出来的是个穿白金双色鱼尾洋装的女人。钟盼。鞋的细脚高跟踩在天鹅绒地毯里,不再有声响。她一边走,一边踢掉高跟鞋,踮起脚不改步履,来到智茜面前。

钟盼问:“你更期待杨澹来?”

智茜垂头不语。耳环的事早已惹得满身疲惫。她见到钟盼,意外之余,似乎独自处在陌生环境的紧张不安都消失殆尽。但待钟盼开了口,智茜却不得不想起往日在家的种种,她的柔弱,她的伪装,她似燕过无痕的勾挑。心情波澜壮阔的,不能平静。她们好久没见,还闹着脾气。温柔的话就是到嘴边,也别扭说不出来。

“你摸走我的耳环?”智茜不客气地反问。

钟盼不置可否,抬手摸上智茜的脸颊,然后是变空的那边耳垂。蕾丝粗糙的触感。再然后,手指巡弋过裸颈,攀上嘴唇,智茜却咬住手套,一带一扯,用牙撕掉半透光的白色布料,像揭去牛奶上微皱的奶皮。关节微红、筋骨依稀可见的手。钟盼退开两步,拘谨地将右手藏去背后,另一只手亮出耳环。

“果然是你。”智茜伸手收回耳环,钟盼却早预料到她的反应,抢先一步将身一转,让智茜扑了个空,趔趄两步险些撞着茶几。钟盼眼神一变,就像演戏的人顿时出戏,忙关心问:“你有没有事?”但智茜无心理睬,不过在心里恨恨地想:这女人惯是这样爱欺负人,心眼蔫坏。

智茜走上前猛将她的手腕捉住,意欲强夺。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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