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白净,看上去如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今日他着一身雪衣常服,清朗独绝,更添冷意。
卞持盈负手进了屋:“不必多礼。”
容拂拂袍跪下,双手举着一物,恭敬禀道:≈ot;臣户部容拂,恭祝陛下万寿无疆。伏惟陛下膺乾御极,德被八荒。今欣逢圣寿,特备薄礼以表芹献。≈ot;
卞持盈支着下巴,看着他手中的木匣子,似笑非笑:“我还以为容卿先前已经送过了。”
“臣……”容拂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皇帝生辰当日献礼,恐怕他是第一人。这于礼不合,且乃大忌。
但他之前准备的生辰礼因故损坏了,比起前者,此项更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卞持盈对这些没有很在意,说那些话也不过是逗一逗这木讷古板的户部侍郎。
“罢了。”卞持盈接过那匣子:“既是你一番心意,我也就收下了。”
匣子里是一幅画,卞持盈缓缓打开这幅画,神色惊艳:“这……”
她看向容拂,面上带笑:“这是你画的?”
容拂低头:“是,画技平平,让陛下见笑了。”
“不必自谦。”卞持盈拿着这幅画,爱不释手:“哪里就画技平平了?我看这画很不错。”
她看了一眼容拂,笑意愈深:“我很喜欢。”
画中有美人,于树下休憩,其执一柄团扇遮住半张脸,余留一双灵动眉目,娇俏动人。
不管是美人的一颦一笑,还是树影斑驳,或是地上的花花草草,等等等等,都非常细致入微。
这幅画在卞持盈心里,如今是稳居第一。
不过……画中的她着粉衣绿衫,整幅画透出的感觉是闲逸温暖,一点不符合她平日里严苛待人的风格。
并且这画风,略微有些暧昧亲昵,
卞持盈这样觉得,便也这样问出口来:“这画,你是带着何等心意献来的?”
容拂狭长的桃花眼动了动,他微微抬起头来,两腮微红,眼含水光,脉脉含情:“臣……仰慕陛下已久。”
“仰慕我?”卞持盈笑着将画放至一旁:“仰慕我的人可是有许多。”
“陛下英明神武,德被四方,圣明烛照,仰慕陛下的人自然有许多。”容拂眼中带着热切的敬仰和爱慕。
卞持盈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那你说说,与旁人而言,你有何不同?”
容拂背脊挺得直直的,他声音很好听,落珠似的:“臣足够听话。”
“哦?”卞持盈来了兴致:“那你所求什么?加官进爵?荣华富贵?”
“臣只想守在陛下身边,什么也不求。”
“撒谎。”
卞持盈摇摇头:“你可知你今日的行径一旦将我惹恼,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她语气寻常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但却依旧听得容拂起了一头的冷汗:“陛下恕罪!”
也不知道他是倔还是怎的,求饶过后,依旧将背脊挺得直直的:“但臣绝无二心,唯一的念想,便是能久伴陛下左右。”
“我记得……”卞持盈慢悠悠问:“你如今二十有七是吧?为何一直不成亲?家里人不着急吗?”
容拂垂眸看着她脚尖:“早在那年殿试,臣便将一颗心都落在了陛下身上,可那时,陛下的心里只有弥大人,臣不敢表露心意,只敢远远看着陛下,我家里人不能左右我的心意,我只愿臣服于陛下脚下。”
“既然知道我心里有弥深,那你为何如今又敢表露心意了?”
“弥大人福薄,不能长期侍奉陛下左右,臣以为,臣会比弥大人伺候得更好。”
“这话我听不明白。”卞持盈勾着脚尖,在虚空一点一点:“你不妨直说。”
容拂抬头盯着她,眼底闪着炙热的光:“弥大人不够听话,所以他不能长久地伺候陛下,所以,陛下何不换臣来?总之陛下是要换的,臣毛遂自荐,甘愿成为陛下的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