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地嗅着这股特殊的香气,双臂紧紧揽着萧砚南的肩膀,不松手。
俩人黏糊了半天,直到外面下起雪,才终于舍得分开。
萧砚南给他套上最厚的衣服,戴上毛绒手套:
“早点回来,外面很冷。”
司珏点点头。
这场雪,下了很久很久,跨越了几个月,一直未停。
……
温暖的咖啡厅里,音乐舒缓悠扬。
司珏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庄晟,虽被半人高的植物挡着,可还是一眼突兀了出来。
庄晟见到司珏,抬起了尊贵的臀部。
“不用寒暄了,你长话短说。”司珏坐下,服务生上前询问,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久坐的想法。
庄晟沉默地望着复古杯垫上的花纹,过了一个世纪,才晦涩开口:
“上午,我见到我母亲了。”
司珏眉眼一展,难得有了点笑模样:“恭喜你,得偿所愿。”
庄晟的表情沉着,明明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母亲,却还是没一点笑脸。
“医生说,她患了胰腺癌,最多只能活三个月。”
司珏愣了下,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所有的情绪全部乖乖咽回了肚子里。
眼前的男人,前半生为了求得母亲回眸,苦苦挣扎,终于心愿实现,却是听到了母亲病危的噩耗。
胰腺癌的手术成功率几乎为零,且因为前期难以发现,基本发现就是末期了,没得治,只能等死。
世上难得圆满,大多数人只能带着遗憾的缺失,仓促地走完下半生。
长久的沉默,司珏思考着该如何安慰他,却忽然听他道:
“这件事,我也考虑了很久,虽然之前从你这得到过确切答案,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时间可能会改变际遇。”
庄晟抬起眼,望着对面年轻又美丽到张扬的男人。
“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么,哪怕只是试试,哪怕只有一天。”
司珏不假思索地摇摇头。
庄晟还是猜到了答案,宽阔的肩膀骤然坍塌。
司珏想,如果放到以前,他说不定真的会因为这个即将失去母亲的可怜男人,而犹豫。
可是,现在的他,非常喜欢萧砚南那句话。
不吃醋,不是不在乎,是因为绝对的信任。
菁英,向来不会辜负任何人。
庄晟失落地笑笑:
“所以,不管是母亲还是你,到头来我什么都留不住。”
“下雪了。”司珏望着窗外,没头没尾的。
庄晟抬眸,顺着看过去。
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地面积郁成薄薄一层,又很快化掉。
即便雪再大,太阳出现后,也终究是一汪脏水。
大地想留住雪,却发现它终是不属于它。
但大地会记得雪花飘下时的样子,美丽不可方物。
“我要走了。”司珏站起身,“有人在等我。”
庄晟看了眼手表,跟着起身:“我也要回公司了。”
司珏出门,踩过积雪,跺了跺脚。
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
庄晟站在他身后,望着他抬脚欲走。
“以后,除了公事,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庄晟忽然道。
司珏点点头。
“既然注定要离别,可以最后拥抱一下么。”他又问。
司珏沉默片刻,摇摇头,背影对着他,挥挥手,上了出租车。
司珏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一根筋,其实作为朋友,分别之际拥抱送别,无伤大雅。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将萧砚南放在心尖尖上之前。
庄晟伫立在原地,肩头蒙了薄薄一层白絮。
鲜艳的红色出租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大雪之中。
司珏和庄晟有可能产生的开放式结局,在此画下了句点。
黄大贵:那我?
司珏还记得他在穿回来之前,系统几欲杀人的语气:
“男主,你真是……该死!”
就像他穿进游戏时那样悄无声息,回来时也没人察觉他离开过。
从大雪纷飞的日子,一下子进入了潮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