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子的瞳孔聚了焦,自然就看见飞在他眼前的青崖了。
“啊!”
他短促地叫了一声,直接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可却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做贼心虚也不过如此了。
“认出我了就好。”
青崖看着他,抽出了自己那根牙签一样的宝剑指着他。
“虽说你根本不配做我徒弟,但你我师徒一场,我送你一程也是应该的。”
没有我想象中的质问,青崖没问一句为什么,只是果断地挥剑,丁点大的剑和他挥出的锋锐剑光完全不搭。
他的动作不快,每一剑也只吝啬地削掉他神魂的一点,甚至还体贴地给他留下了喘息求饶的机会。
虽然青崖没有质问他为什么弑师犯上,但玄诚子却很有解释的欲望。
只不过他没有一句话是用来反思自己的,而字字句句都是指责青崖这个师傅给他的资源不够多,同门弟子不够帮衬,自己爹妈没给他一副好根骨,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
好人做善事的原因千奇百怪,坏人做恶事的原因却始终如一。
抛开他给自己加上的那么多“合理的外衣”,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他自私自利罢了。
青崖一点点地从四肢削向躯干,也算是给了玄诚子一点体面,没叫他像宋天和那样浑身血迹看不出人形,让他始终干干净净的。
神魂上的疼痛比剧烈百倍,玄诚子痛得整个人表情都扭曲了,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也没了讨饶的心思,开始拼命地指责起青崖来。
他估计是打着将青崖激怒好早早解脱的主意,嘴里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干净。
“啧。”
青崖哼了一声,手中原本要削向他大腿的剑光偏转了下方向,直接奔向他喉咙而去,然后在玄诚子解脱般闭眼的时候在他喉口划过一道血线擦着他的皮飞过去,在半空中画了个弧重新削向了这道剑光原本削的位置。
【好玩不?】
呃。
面对青崖的话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杀人诛心啊。
青崖板着脸,手很稳地继续挥剑,一道道剑光接连挥出去,这要是切肉的话,我觉得连薄如蝉翼都不足以形容他下刀之密了。
他这是到底要砍多少刀啊?
我粗略地数了一下,目前好像都有个几千剑了。
该说不说修士就是抗揍,这要是一般人早都变成肉糜了,也就玄诚子现在还能保持个差不多的人形。
青崖专注地进行自己的凌迟大业,比量着玄诚子神魂的承受能力加快了速度。
“五千四百三十七。”
青崖最后将尖尖对准了仅剩个脑袋的玄诚子,在他迷茫的时候又开了口。
“这是你从我这里掠夺过修为的次数。”
“如此,勉强算你我两清了吧。”
青崖平静地说,“可惜你这么多年来也不过是这个样子,这几件已经是你承受的极限。”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转世可言,不然我可不介意再续一续我们的‘师徒情分’。”
他说完这话,干脆利落地挥剑,仅剩的一个脑袋也很快地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至此为止,他的仇人便都死光了。
而且还是连转世复仇都没可能的那种。
真是畜生啊。
青崖说出的数字实在让我心惊,这两个人是把他当成灵脉了吗?
一年取三四次?
开采灵脉好像都没有这么采的……
“呼。”
青崖长舒一口气,扭头看着我露出个笑容,身上灵光波动一下子剧烈起来。
啊?
这就突破了?
阿巴。
大概是压在他心里这么多年的仇怨一朝得报实在让他身心舒畅,心境上的突破就是来的这么突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他抓了抓头发,岔开了话题。
“我们走吧?”
“嗯。”
我点了点头,飞快地掏出玉简在上面写了几句留给师欲的话,然后让信使将玉简带到魔宫,等他回去的时候再交给他看。
自己则是又一次划开空间拉着青崖就走了。
“我们不叫他一起吗?”
青崖紧跟着我,没想到我们没回之前的小院,而是直接离开了魔域。
“不叫。”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戴在头上的帽子摘下去,打了个响指换了套符合我身份的衣服。
“玄诚子现在是魔女的个人财产,就交给师欲头疼去吧。”
反正魔女又不能冲到我这里来管我要债,就让她去烦师欲。
嘿嘿。
谁让我跑得快呢?
止于被困在魔域中的修士,我能为他们做的就是让师欲稍稍放一点水,给那些不明所以强热血的修士一个逃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