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德越站了起来,语气却比刚要低沉:“长偃山属于森——”
“什么森不森的,长偃山属于贺琚。”岑靳冷啧了一声,眉宇之间满是寒意,“你当初非得让我去圣洛莱索,就是因为那个贺琚吧。”
岑德越愣了一下,蹙眉自言自语:“属于贺琚倒也对。”
岑德越看着岑靳马上就要离开房间,忽然脑海里闪过什么,忽然喝住:“岑靳,你给我回来!”
“你说我未来儿媳妇是贺琚!”
“老头,你脑子——”
岑德越满脸怒容:“贺琚是你堂弟,我绝对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
岑靳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瞳孔急剧收缩后又放大。
“贺琚和贺衍没有血缘关系?”
岑德越似乎疑惑了一下:“贺衍?你说贺家找回来那个孩子。他们当然没有——”
岑靳冷呵一声,双手握拳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部,太阳穴突突直跳。
萨卡州与奎尔丹尼州交界处,长偃山。
已经是第六天了。
天又快黑了,黄昏的光线把山体分成了明暗对比强烈的两部分。
他已经数完两座山上的树了,一群飞鸟掠过,挡住了他点视线,打乱了他对第三座山的计数。
浴室的瓷砖,对面山上的树,他已经数了无数遍了。
但除了这些,他在这里还能干什么。
贺衍喉结剧烈滚动,他将头发揉得一团乱,猛地拉上了窗帘。他蜷在床上,被子盖住了头顶,只有几缕碎发漏在了外面。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房间大门被敲响了。
贺琚把晚饭放到了门口:“哥哥,该吃晚饭了。”
贺衍没动,也没说话。
但贺琚知道他没睡着。
贺琚唇角勾起,根据他这些天的观察,哥哥也快到极限了。
就在贺琚准备关门的时候。
闷闷的声音忽然从被子里传出来:“贺琚,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贺琚眼睛一瞬间亮起来:“哥哥,你愿意理我啦。”
贺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眉眼,冷白的肤色,纤细的脚踝,看起来脆弱又可口。
“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他这时候已经彻底不觉得会有人来救自己了。
贺衍满身低气压,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声音还有些干涩:“你把我绑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哥哥忘记啦,我之前和哥哥说过的呀。”贺琚疑惑地歪了下头,“我喜欢哥哥啊。”
贺琚眉眼弯弯,声音甜腻:“非常非常喜欢哥哥哦。”
贺衍气得浑身发抖:“有必要再说这些狗屁不通的谎话吗。”
烦闷压抑暴躁各种混杂的情绪压在胸口,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我又不想待在淮新,你干什么都和我无关。”
贺衍眼底的怒火越燃越烈,太阳穴那处,青蓝色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突突跳动:“如果不是你把我关在这里,我早就离开了。”
哥哥,原来早就想离开我了啊。
贺琚唇角咧开的笑意变大,墨色在眸中汹涌地翻滚,视线如有实质般舔舐过对方每一寸的肌肤。
“晚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哥哥。”
门再次被关上了。
贺衍盯着门口的袋子,忽然失去了吃饭的欲望。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
饥饿的肠胃发出悲鸣。
他没必要为了贺琚,跟自己过不去。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饭已经凉了。
贺衍没有加热,只是机械性地往自己嘴里送。他的手腕忽然颤了一下,油渍溅了一身。
又要洗澡了。
贺衍面无表情地擦掉指尖的油点。
浴室里水汽氤氲,贺衍站在花洒下,他闭着眼睛,任由热水冲刷着紧绷的脊背。
他随手抓起沐浴球,漫不经心地擦过刚才溅上油渍的地方。
沐浴球掠过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