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自打手?指搭上?自己的脉,便?一副凝重神色,令他不禁跟着坐直身子,紧张起来。
黎郎中适时提醒他,“夫郎莫慌张,换另一只手?来。”
苏乙犹豫了一下,方默默把左手?搁上?脉枕。
黎郎中一眼望见多出来的小指,没?当什?么稀奇事,苏乙见郎中没?有多问乃至多看?一眼,稍稍松了松紧绷的肩背。
“夫郎这身子亏得有些厉害。”
半晌后,黎郎中下了诊断。
钟洺闻言,上?前一步道:“老先?生,这话怎么讲?”
苏乙鼓起勇气,在黎郎中开口前抢白道:“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
黎郎中看?他一眼道:“这身子亏损与头疼脑热不同,别的不论,就说这炎炎夏日,你这手?脚怕都是寒凉发冷的,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苏乙抿了抿唇,“我们水上?人,哥儿体寒也是……也是常有的。”
他实在太怕在医馆花钱了,自己卖虾酱换的仨瓜俩枣不够一副药,钟洺挣的银子也是泡在海水里换来的,上?下几趟冷得嘴唇都发白,哪个是容易事。
黎郎中都被他惹笑了,捋了捋胡须道:“的确,生在海边的人多体内湿气重,你们水上?人家?无论男女哥儿都常下水,的确易招致寒气入体,赶上?那身子骨结实的,一点湿寒不算什?么,可你就不同,若不及时调理……”
他看?一眼钟洺,直白道:“恐是会对孕事有碍。”
苏乙没?想到这一层,登时坐立难安,他素来知晓自己瘦弱,孕痣黯淡,毕竟这些年没?吃过几顿正?经饭,但要是真的因此怀不上?孩子,钟家?就是不赶他,他也没?脸继续给钟洺当夫郎了,哪个人家?会乐意娶一个不下蛋的鸡。
“那我……”
他想问该如何是好,不过想来无非是抓药吃药,刹那间深觉自己是个麻烦。
“老先?生,我夫郎只是身子骨有些亏损,没?有别的病症,是不是?”
钟洺揉了揉小哥儿的肩头,问郎中道。
“的确,吃些温补的药材,回家?每日睡前泡泡脚,不是养不回来。”
得了这句话,钟洺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