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瓷枕上又湿又腻,都是委屈伤怀的泪水。
她听见身边的人发出鼻音,然后转过身一胳膊抱住她。谢兰修正在不快的时候,甩了甩胳膊把那缠过来的手舞开,但那手不屈不挠又缠了上来,本来就重,现在加了三分力,更是沉沉地甩不掉。谢兰修无奈,背着身子赌气不理他,却听他在自己耳边说话,说得模糊不清,谢兰修嘟囔道:“我不与你说话!都几时了,还不好好睡!”
耳畔清净下来,她又有些不习惯,正想翻身看看拓跋焘怎么了,突然听见他极其清晰的一声:“阿娘!”
谢兰修在气闷中忽觉好笑,转身看着拓跋焘,他闭着眼,显然是在梦中,眉头依然蹙着,脸上却有少年郎的神色,喃喃地又在念:“阿娘、阿娘!”
“我不是你阿娘!”
虽知道这是呓语,不过被他这么腻腻地一唤,谢兰修觉得占了些便宜,出了点气,心里不那么憋闷得慌了,习惯性地拱到他怀里,不一会儿就香甜地睡着了。
第二日,拓跋焘没有及时去早朝,醒来虽早,一直掩着额头,谢兰修虽然气还没全消掉,不过见他皱着眉苦着脸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问:“佛狸,你怎么了?”
“头疼。”
“叫你不要多喝!”谢兰修嗔道,“好了,中酒了吧!”
拓跋焘昨天的戾色分毫不见,揉着头说:“今日休息一日吧。”谢兰修见他没有跟自己叫苦,也没有像随常似的腻过来,反倒上赶着先和他说话:“我叫人做椒醋汤去。我再给你按按头。”
拓跋焘闭着眼睛点点头,盘膝坐起来,谢兰修跪直身子才能够到他的头顶,轻轻给他按摩起来。拓跋焘的神色渐渐平常起来,问:“我酒品不大好,昨日有没有发酒疯?”他感到什么捣鼓了他胳膊一下,一睁眼,正好看见谢兰修挽起袖子,把一条胳膊伸给他看:胳膊上又是青又是红,衬着下面洁白的肌肤,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