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子连连伏地顿首,一句都不敢顶撞犟嘴。
这番屈辱,让拓跋晃背地里也是气得发抖。他找了个机会对高允发牢骚:“听说又是崔浩使的绊子!他以孤的两个叔父为例,劝陛下多多提防——提防到我头上来了!这样的离间陛下与我的父子情意,孤迟早要断送在他手里!”
高允低着头,眨着眼睛,很久才抬起头问:“太子殿下,信不信臣的忠贞?”
拓跋晃愕然道:“高博士这话,孤倒觉得惶恐了。”
高允笑道:“既然如此,请太子仍是安心。臣自有回报太子的方法。”
本来,迎接皇帝回宫,是件热热闹闹、开心的事。但是,皇后宫中设宴,却见拓跋焘只是板着脸一个劲儿地喝酒,大家都是不安,互相以目示意,毋惹圣怒,全部一句话都不敢多讲。
拓跋焘喝了一会儿闷酒,心情越发烦躁,觉得唱歌的歌伎声音不够动听,便怒冲冲把手边的瓷酒壶砸了过去。瓷片在地上裂开,飞溅得到处都是,歌伎在他的怒吼中抱着琵琶连滚带爬地走了。拓跋焘目光巡睃,看到谁脸上,谁就是低下头暗暗念着佛号,求保佑怒火不要撒到自己这里来。
半醉的拓跋焘,最终把目光锁定到谢兰修的身上:“阿修,你来吟唱一首诗吧!”
他语气和声音跟刚才比,都算是温和的,但是谢兰修还是心里一跳,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似乎越来越陌生了一般,她想了会儿,才轻声吟唱着:
“赫赫业业,有严天子,王舒保作,匪绍匪游。
徐方绎骚,震惊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惊。
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进厥虎臣,阚如虓虎。
铺敦淮濆,仍执丑虏,截彼淮浦,王师之所。
王旅啴啴,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
如川之流,绵绵翼翼,不测不克,濯征徐国。
……”
拓跋焘听了一半,已经不耐烦地拍拍桌案道:“听不懂!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