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但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至此心寒到底,而小小的着凉终于酿做大病,她的车驾在疾行的军伍里颠簸晃荡,而她本人终于昏厥了。
她再次醒来时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几天。浑身脱力,口干舌燥,不过没有刚刚发烧时的那种彻骨寒冷了。眼皮子涩重的几乎睁不开,心智却在昏蒙乱梦中渐渐苏醒,梦与幻,真与假,慢慢分明起来,当意识到自己还活在真实中,谢兰修愧忿绝望到想死。
努力把眼皮睁了又睁,她才在光明的那一道缝隙里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那张熟麦色的脸膛忽而靠近,忽而离远,然后一阵清凉渡入口唇中。谢兰修本能地咽了一口,反应过来后便把嘴里的水尽数吐了出来。
面前朦朦胧胧的面孔似乎带着些悲悯,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喝点水怎么了?又赌气!”
谢兰修别过脸,气得想笑:他杀了阿萝,用酷刑对待自己身边的人,现在还用这种宠溺小孩子的语气说话,还以为她会原谅他!
拓跋焘柔和的声音又响起在耳边:“你烧糊涂了,我也不会怪你。三天前才找到了几个村户里的女人,只能让她们先胡乱服侍着。再之前……”他仿佛有些得意,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才道:“还得我亲自照顾你。”
谢兰修睁圆眼睛,别开头冷笑道:“陛下,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已经是庶人,当不起陛下的厚爱,也不想再睁着眼睛看这世间的不平与苦痛了。”
他似乎有点想要讨好她,说话声带着微笑感:“又叫什么劳什子‘陛下’!你的佛狸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他轻轻在她耳边说:“好了,别生气了,我那天听说你生病了,心里急躁,就莽撞了些,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回宫里,再给你挑两个聪慧懂事的宫女,好不好?”
“庶人不敢当!”谢兰修带着嘲讽的微笑,直直地、冷冷地看着他温暖的眼睛,用手指轻轻在他脖子上一道不太明显的抓痕上划过,“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