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泣的师姐。这位师姐出身西北杏林世家,上山学艺前便跟着父亲到处行医。当下三人将位置让给她一处。慕容师姐出手又快又稳,转瞬间便将要穴大脉探遍,抬起头来,泪如泉涌,膝行退后,照着展画屏磕下头去。众弟子顿时哭号出声,一齐跪倒在地,悲声震天。
紫袖看着他们,又看看费西楼,最后将目光转向展画屏,对满山哭声犹如不闻,只扯着浸水未干的袖口,轻轻擦拭展画屏的脸,小声道:“疼么?你怎么不说话?”
费西楼抬起脸来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再望向火势渐弱的凌云阁,眼前一片模糊,指甲在手心里掐出血来。他咽了几口凉气,对陆笑尘道:“陆师叔,依你之见,当下该如何是好?是否先带大伙儿回去,等火灭了,一齐收拾残局?”
陆笑尘听得此言,便抬起头来向众人道:“诸位,天还没亮,恶人不知是否已下山去,现今不是伤痛之时,都把泪收一收,我等还须灭火防备才是。”当下让众子弟起来,都回去灭火,将全部人等集中到校场。
费西楼对众人磕了个头,又朝慕容泣道:“烦劳师姐指点我们,将师父请回……请回云起峰。”待众人去了,慕容泣便忍着泪,告知西楼如何搬动展画屏,如何尽快料,又道:“我到林子外头等你们。”说罢执起长剑,在林边巡逻护卫。
西楼知道她是将最后的时间留给自己师兄弟,便拉住紫袖道:“咱们两人只能在这里抚尸恸哭,此后……不可再将眼泪留在师父身上。”言语之际,早已泪流满面,伏在展画屏身上失声悲泣。
紫袖将师兄的每个字都听在耳朵里,却似不明白甚么意思。见他哭起来,只觉头上也跳,心里发闷,说不出是甚么滋味。他想:“师父许是不要我了。”有甚么想从里头钻出来。可又找不准到底在哪,于是便想掏得深深的,都掏出来晾晾。他也学着师兄的模样,抱住了展画屏。他肩宽胸阔,腰背永远笔直如枪,别提多么好看。紫袖想起自己曾斗胆抱过他两次,那时比现在软些,也暖些;他会将自己赶走,现在却不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