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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2)

唐笙所经历的, 正是过去的她所经历的,因而那种痛楚秦玅观总比旁人有更深切的体会。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同意唐笙的请求。

唐笙窝在秦玅观的臂弯里睡去了,一滴泪方才滚落,覆着她面颊上的泪痕滑下,分不清是她的还是秦玅观的。

方十一经过通传小心翼翼地入内时,秦玅观正放轻动作,撤出自己的臂弯。

她慌忙垂下脑袋压低了声量说话:陛下,营兵给孙总兵递信了,他已经寻来了,正在帐外等您召见。

秦玅观答非所问:各营主官同各处哨卡都撤换了么。

回陛下话,都撤换了。方十一瞧着陛下撑身托住唐笙的头颈,带着她以一个更舒适的姿态躺回榻上,声音又轻了几分,十八夜里未眠,撞见了我,也知晓您来了。

秦玅观起身,走到她身旁才继续说话:叫他们到主帐等着。

是。方十一应声,为她掀起帐帘。

秦玅观微倾身,迈步出帐。

深夜的帐外极冷,出帐的瞬间秦玅观便觉面颊被风吹痛。

她掩唇咳嗽了几声,方十一忙替她拢好披风,递上暖耳与手笼。秦玅观加快了步伐,将递到手边的东西推开了。

主帐里白日里堆起的火炉与炭盆全都撤走了,但帐内仍留有余温。方十八入内时,总兵太师椅两侧立满了熟面孔,好似一瞬间回到了京中,紧绷的心弦就此松开。

与之相反,孙镇岳扫过周遭的生面孔,心悬一线陛下的动作着实快,连留给他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交上兵刃,诸将依照官衔列好队伍,十八停在右侧队伍中间,孙镇岳则来到了左侧队首。

等待了许久,帐外终于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众人屏气凝神之际,帐帘倏地展开,玄色的披风掠过一道道低垂的视线,诸将跪拜,甲胄碰撞声响起。

昏黄的烛火中,秦玅观立于宽大的蕃西舆图前,身侧是象征总兵权位的太师椅。

孙镇岳已经许久未曾面圣,印象里,秦玅观一直是前些年那个独坐金銮台的病秧子。他忍不住微抬首,不着痕迹地远眺,未曾想,秦玅观瞬间捕捉了他的窥探,眼中多出了几分不悦。

孙镇岳匆忙躬身。

凉州苦守两月攻破,泷川几度易手,蕃西六十余城,失之四成。秦玅观一开口便奠定了刑罚为上的调性,这中间的功过是非,朕要论清。

孙镇岳的心凉了半截,秦玅观说的不是泷川失而复得而是泷川几度易手,这样一来,他的功绩全然被抹灭了,被清除兵权也是迟早的事。他想为自己辩解,又害怕触怒陛下逆鳞,踟蹰良久才敢出列。

他不停叩首,揽起罪责:陛下,微臣身为蕃西主将,边塞二十余年,悉知全貌,竟未能击退丹帐与瓦格联军,以至于凉州重镇失守,边塞十二城失尽,害得诸兵官风餐露宿,各处奔波,甚为劳苦,此为皆为下臣一人之过,求陛下降罪惩治!

秦玅观懒得同他玩虚文,直截了当道:你的意思是,你镇守边关二十余年,只是今年失职,丹帐与瓦格联手,来势凶猛,是个人都挡不住?

孙镇岳虽被看破,但哭得既委屈又惧怕:陛下!罪臣万万不敢啊!

你有凉州、泷川二城为屏障,平梁大营却能遇袭。你一手提拔的部将竟一击即退,带着亲信同家眷一路逃至蕃西境外。秦玅观重重拍案,烛光下的双眼犹如一把利刃抵在他喉头,凉州守备军在前,顶了不知多少兵力,泷川在后却见死不救,无心护城

你有什么不甘,什么可委屈的?

孙镇岳一个劲地叩头,身后已被冷汗浸湿。

金无庸以依军法问斩,罪臣御下无方,请陛下降罪!罪臣愿守为守城兵卒,露宿于城墙上,为大齐流干最后一滴血,恳请陛下成全!

虽为兵卒,但躲于城楼,等待你保下的那些部将提拔,将战功全记在你身上,携你重新爬上来?秦玅观反唇相讥,你当朕是儿皇帝么。

蕃西安稳你们吃的军饷反倒少些,蕃西战乱你们吸的兵血与民血,全然当朕不知晓么?往小了说,朕今夜前来,你这大帐无人也点着暖盆;往大了说,你收受的贿赂,足够给城楼上冻得发抖的兵丁全安排上棉衣了。不信你不知晓城楼守军至今仍披着草席,朝廷拨下的钱粮都到哪去了?

一计不成又破一计,孙镇岳打起了摆子,于恐慌中看着那双麂皮靴行近,停在了最后一截台阶上。

帝王身侧的佩剑出鞘,随着玄色的宽袖摆动而飞出,叮当一声落在孙镇岳跟前。

念在你过去有功。秦玅观缓缓道,赐自尽。

孙镇岳颤得更厉害了。他动作迟缓地握起天子剑,挪向脖颈,随他而来的部下忽然冲上前来,想要夺刀。

陛下,功过相抵,孙将军不至于死啊!孙镇岳的部下跪下求情,泷川刚被孙将军夺下,您这样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秦玅观扶上太师椅,低声笑了:凉州守备军呢,若无凉州守备军先行策应,你们会主动出击么?他孙镇岳的奏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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