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没想到,许念并没有听自己的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陆观棋收回目光,而后声音嘶哑且带有几分哽咽的哀求着。
“你们可不可以放过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陆殊词。
同贺千宸所说的那般,陆观棋早在那日赶走许念那天,就知道陆殊词有问题。
他的阿妹体弱多病,怎会有那般力气将一个大男人推倒在地。
哪怕明白陆府的火灾可能没那么简单,东都中所谓的邪祟或许与阿妹有关。
陆观棋已经失去了阿爹阿娘,可他不能再失去最后一个亲人。
所以陆观棋赶走了许念,希望她跟姜姑娘走的越远越好,心里更是愧疚“程公子”。
但更多的却是害怕。
陆观棋知道姜姑娘跟“程公子”的本事,所以他每天都如惊弓之鸟般,稍有风吹草动,就担心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如此之快。
陆观棋再次跪了下来,咚咚咚用力磕着头。
“我会带她离开这,去深山老林藏着躲着,绝对不会再害人的。”
他知道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可这痴心妄想是现在唯一能够支撑他的信念。
第三十九章 你哭得丑了!
面对陆观棋苦苦哀求, 姜桡不语,只是看向早早就出现在墙角处的陆殊词。
方才的话她都听见了,只是有些路一旦朝前走, 就没办法回头。
陆殊词缓缓走出来, 白色衣裙随风摇曳, 脸色也越多的苍白。
她轻声道:“兄长, 别求他们。”
陆殊词知晓自己难逃一死,却并不想让兄长这般没有尊严的去求别人。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 兄长竟早知晓真相, 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浅浅的笑意。
见陆殊词出现, 陆观棋连忙爬站起来,并将她严严实实的挡在自己身后, 生怕姜桡与贺千宸动手伤了她。
“别怕!”
陆观棋轻声安抚着, 可泪水却是滚落下来, 阿妹胆子小,又怕疼。他不敢想象阿妹死的时候, 心里有多害怕, 多痛苦!
“这次我就算是死,也会保护好你!”
陆殊词眼眶微微发红, 其实那夜濒死之时,她心里是恨过兄长的。
但恨意很快就消散,并转变成庆幸。
庆幸兄长还好没有回来,庆幸他躲过一劫,庆幸他能活着。
浑身是血的陆殊词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孤舟之上, 鲜血低落水面,引来荷花池中的锦鲤。
这时,一朵由黑雾凝聚成的荷花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是陆殊词心中的不甘与怨唤出来的。
姜桡有些无奈的看向陆观棋。
“黑雾已经将东都城笼罩其中, 你知道这后果是有多严重。”
陆观棋没想到会跟黑雾扯上关系,他只以为阿妹死后成为邪祟。
“我知道。”
陆观棋依旧坚持要护住陆殊词:“可我不能失去她!”
何况,上次他就没能保护好阿妹,这次就算拼上自己这条命,也要护住。
贺千宸神色淡漠,他收起陆观棋赠予的铁剑,聚灵气凝剑意。
只是贺千宸并未动手,而且看向姜桡。
姜桡觉得自己就像是坏人,硬要拆散眼前这对感情要好的兄妹。
可若不动手,依靠活人生气的陆殊词,便会害死更多无辜百姓,可那些死去的百姓也有妻儿父母,以及兄弟姐妹。
姜桡眼神立即变得坚定起来,玉埙在她周身漂浮。
“我们本不想动手的。”
陆观棋边护着陆殊词朝后退,边小声与她说道。
“在后门处我布了一个阵法,只要你过去,就能被传送到别的地方去。”
“记住,无论你是人是鬼还是邪祟,始终都是我陆观棋的阿妹!”
这也是陆观棋唯一能做的。
陆殊词却开口问道:“那你呢?”
陆观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陆殊词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贪心。
陆殊词伸手挽住陆观棋的胳膊,小声问道。
“在过半个月,便是我十七岁生辰了。”
陆观棋轻“嗯”了声,府邸内他也布下许些阵法,多多少少能困住姜姐姐等人片刻。
陆殊词继续道:“阿兄还未与我说,生辰快乐!”
陆观棋忽停下脚步,他猛的转过身,只看到一朵由雾气凝聚的莲花出现在陆殊词的手中。
陆殊词用力将陆观棋推入姜桡等人面前,然后轻轻扯了一瓣荷花下来。
她是笑着看着陆观棋,血红色的泪水却是滚落下来。
真的好舍不得。
陆府走水真相,陆殊词没打算告知陆观棋,毕竟那些人都已经沉入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