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方桃已经生好火, 方竹正站在灶前摊鸡蛋饼。家里现在只剩四只老母鸡, 他们隔三差五才吃两三个, 还能攒出几枚换点儿小钱。
“我看辣子红了大半,不如趁这几日太阳好,摘回来切着晒,一天就能干得差不多。”陈秀兰拿刀把南瓜坏掉那块削掉, 泡进凉水里,又蹲在地上把豆角掰成小节, 顺手扔进木盆。
方竹挥起锅铲, 手腕轻抬,将金黄软乎的蛋饼掀起放到一旁的竹盘上,头也不回地接话:“好,还有豆角子也一并晒些。”
说着话, 调的面糊已经全部煎完。方竹又从灶台上的陶罐里舀出一勺猪油放在锅里, 待完全融化后, 把拍好的蒜瓣和干辣子拨进去炒出香味。
一旁的陈秀兰早把南瓜切成小块, 跟豆角装在同一个竹匾里。
干辣子爆炒散发出呛人的气味,三人不约而同打起喷嚏, 一声接一声。直到把瓜和豆角翻炒几下,加水没过后, 才感觉好点儿,渐渐安静下来。
郑青云不在家,就她们三吃不了多少,便没费力再弄别的菜。
灶房里热烘烘的,往灶洞添把柴,三人都退到屋檐下摇蒲扇。
院门口,二白甩着尾巴飞奔而来,浑身的软毛都炸开。小家伙在矮林安家有段时日,近来跟着大黑已经养成习惯,一到饭点就主动来这边,吃饱再回去守鸡圈,根本用不着她们唤。
它看着好像长高长长了些,但依然肉嘟嘟的。在几人腿边蹭着,被推走又立马贴上来,弄急了就咬着鞋子嗷呜叫。
玩闹中,锅里的香气愈发浓郁。就一个菜,也用不着摆桌子。每人盛上一碗带汤汁的瓜和豆角,夹张饼子搁在碗上,就端到屋檐下坐着或蹲着吃。
吃过饭,把灶房收拾干净,三人戴上草帽,挎着竹筐去了果园。
二白跟在屁股后面也想到地里玩儿,被陈秀兰一嗓子吼退:“边儿去,别给我把菜踩坏了。”
二白倒也会看脸色,没再缠着,追在一只大花蝴蝶后面又蹦又跳的。
果园里的菜栽成一行行的,杂草锄得干干净净,看着齐整又舒服。
三人各自占了一行,从头开始摘起。专挑着全红的辣椒,连蒂一起掐断后扔进篮子。若是看见虫子,就顺便捉下塞进腰间挂着的大竹筒,留着待会儿扔给鸡吃。
日头越来越高,菜叶子被晒得逐渐卷缩。矮林里知了的鸣叫此起彼伏,聒噪又刺耳。三人埋头摘菜,时不时抬手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