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膝头绵软,想请罪以安抚贵人的怒火,身体却被牢牢地扶住。明明是暮夏初秋的天,背脊上却止不住地冒出冷汗。
“我……我想起来了。”
焦灼的前厅中,有一人蓦地出声,尾调微弱,却在一片安静中分外明显。
大厅内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一时间他更是紧张,再张口时竟磕巴了下。
“查……审查核实证据的,不是大理寺。当年证据自边境回来,先交到了陛下手中,陛下曾打算交由大理寺核证,只是不知为何这些信刚至大理寺,又被方公公亲自来带了回去。”
“后……后来,好似是宋太傅辨别了信中的字迹,确认了写信之人,这才定了罪。”
辨别字迹……
徐清眸光一凛,抓起桌上的信封又快速扫了一遍。这回她不是看内容,而是看字迹。
信件很多,放在一处看的话更是直观,几乎可以装满一个匣子,她这回来也只带了几封而已。此时一封封拆过去看,来不及重新叠好再放回去。
很快她将带来的这几封都拆了开来,放在桌案上比对。
云思起走近
几步,垂下眼去看。
来回扫视几息后,他微微拧眉,发觉不对劲。
“这里……”
“一个人的字迹。”徐清直起腰身,印证了他的所想,“都是一个人的字迹。”
包括她尚放在静王府中没拿过来的那些,里头都是同一种笔触,同一种字迹。
她视线仍停留在这摊开的一封封书信上,心底却不知为何弥漫上一股凉意。
这几日她查看这些信,第一反应竟然是信件或许是伪造的,只是她再顺着信中提及的人和事往十年前查去,得到的信息都让这起案子没有翻盘的可能,信不是伪造的,人和事都是真的,通敌叛国这个罪名是成立的。
只是她好像一直忽视了一点。
通敌叛国,是一人,二人,还是三人都做了这事。
徐清骤然沉出一口气,将信又一一仔细收好,她璇身,声音低了下去,冲云思起道:“给些银子,送他们回去罢。”
她携信,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临到大理寺门外,步子又骤然停了下来。
宋太傅。
方公公。
她站在那,一时竟不知该去找谁。
一阵风起,卷起凉意入骨,耳畔传来风过树梢的叶动声。
与此同时,边境这处,沈祁听罢沈桉的话,半晌没出声。
沈桉不知晓齐家一直以来联系的人是徐清,他以为沈祁此前拉拢齐家也是为了兵权,是而说出这番话想要离间。
只是沈桉想岔了一件事,徐清向来也是个惯会利用周遭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事的,案子的结果和此刻借助齐家之力本就不冲突。
不过从他这番话中,沈祁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那便是齐远山与当年的林温案有关系。
齐远山在林温三将战死后得他丈人举荐,加之先前林青且在军中有意提拔,在那样一个关键时刻,几乎是天时地利人和地拿到了兵权。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而如今沈桉却指摘齐远山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拿到兵权,是因为参与了林温案。他不会在明知当年之事的情况下无故说出这番离间的话,不然那也太过愚蠢。他既然能说出这番话,那便是他在边境这段时日发现了什么。
而他的发现恰与当年之事有关。
他的沉默无疑给了沈桉一种肯定,肯定他的话确实进了沈祁的心中,让沈祁产生了犹疑。
他勾了勾唇,不再多言,点到为止,拉住赵似娴的手转身离开,徒留这一室安静。
人一走,宋阳和齐予安同时看向沈祁,齐予安怕沈祁真听进去这句话,到时齐家与徐家结了仇,栖枝就更不可能愿意认他们了。
“殿下,我……”
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只是刚唤出一声就被沈祁抬手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