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已经自己想明白,就没必要了。”萧凌寒说,“我出面,反而会让她联想到杀了我、又藏我尸身的那位狗太子。”
将梅微微蹙眉,总觉得另一个自己像是在逃避什么,可这番话于情于理都没错,她便没有再追问,继续做手头事。
与此同时,谢家客房。
“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单独和小珞聊聊?”机械狐狸问仓灵。
连麦时间还没到,仓灵能陪她再聊会儿:“殿下,这话不该问我,该问小珞。”
“……我在小珞面前,总是下意识说些直白的话,伤她的心,并且很可能让她回忆起不好的往事。”萧凌寒很是惭愧,“她现下既然已经有新的家人……”
“您这是在逃避啊,殿下。”仓灵看向机械狐狸,“小珞的一些心结,只有您可以理解,也只有您才能让她明白,‘该放下了’。”
“更何况,想要彻底疗愈旧伤疤,就得先将腐肉剔除。您直白的话语,不是正好能成为利刃尖刀么?”
机械狐狸没再吭声。
但一小时以后,暂时掌管将梅身体的萧凌寒睁开了眼睛,往书房方向走去。
将雪去开门的时候,还没认出老姐芯子已经换了,直到听见“我同小珞有话要讲”才明白过来,忙捧着自己的作业先回卧室。
自从得知找到了狗太子的现代体、并且这个现代体也盯上了小珞之后,萧凌寒其实一直都想找机会跟妹妹促膝长谈。
但她也明白,如今的妹妹有了亲友与最为信任的恋人,她们会在言语和行动上给予妹妹更好的疗愈,故而一直忍着没有出面。
说到底,她对自己是“已死之人”多少还有点介怀,总希望妹妹能多跟活人有所交际,而不是从她这个死人的话语里寻找慰藉。
可仓灵和将梅的话也点醒了她。
“无论存在形态如何,你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姐姐。”将梅这么劝她,“或者你换个玄乎点的思路,既然命数和因果允许你来到这边,而你也有办法跟她继续交谈,那就说明她仍然需要你。”
——不管怎样,现在她确实坐到了小珞面前,开始听小珞讲述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和态度变化。
某种程度上,她们姐妹俩的确是“同类”——来自同一个世界,有着同一个心愿,都希望自己痛恨之人尽早下地狱,在意之人则活得顺风顺水,若已逝,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长姐,我现在只想做一介普通人,风平浪静安度余生。”
萧珞寒轻声说,“就像现在这样和阿雪一起上学,参加校园或者社会上的各种活动,认识越来越多的新朋友,逐渐探明自己可以为之钻研一辈子的兴趣爱好。而不是……再与人渣有所牵连。”
“你且安心,我不会再像穿越前那样,因他弄脏自己的双手,我只想和阿雪一起往前走。”
“我知晓。”萧凌寒用力点头,“你莫怕,我同将梅都会尽力护着你们!我如今已新学了许多颇为有用的能力,不管对付狗太子还是黄祈,都不在话下。”
没了银枪与长剑,她便以舆论和法律为武器。
将梅能做到的事,比将梅多活了百年的她自然手到擒来。
一场交谈下来,姐妹都感觉心中又轻松了些。
“对了,近来除了琴,你可还有找到别的心仪爱好?”末了,萧凌寒试探着问,“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画东西。”
她见妹妹偏头思考起来。
“手绘?”良久,萧珞寒不确定地说,“这个世界的绘画方式多样且自由,我目前暂时对手绘有点兴趣,只是最近一直都在练琴,不太有时间认真画点什么。”
“既然自由,不如趁着有兴致的时候,随手在本子上画些精细程度不高的‘摸鱼草稿’?”萧凌寒提议,“将雪上初中那会儿就这么干过,草稿本和没什么用的练习册上到处都是她的信手涂鸦。要不是高中老师上课盯得紧,她早就上课‘摸鱼’了。”
这还是她跟将梅一起整理旧物时发现的。
萧珞寒倒是还没想过这点,但又觉得画在草稿本上未免太过草率,当即找手绘社副社长询问,得到答案后,便去找将雪。
“……聊完了?”被唤醒的将梅一睁眼就发现书房里只剩下自己。
“嗯,抱歉占用了你的工作时间。”萧凌寒歉意道。
“不,这是必要的时间支出。”将梅严肃纠正,离开书房回自己卧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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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过,仓灵才抱着机械狐狸敲响将家大门。
“不好意思,全屏打游戏太投入,没注意时间。”她对过来开门的将雪解释完,径直朝楼上走去,“十点往后入梦,应该就能进到我编织的梦里。”
其实她来的时间正好,将雪把作业写完了,萧珞寒也练完了琴,正等着两个人一起洗漱。
放假期间回将家别墅暂住的日子里,将雪的作息是随女朋友的,格外健康。
又能进入想什么就能出现什么的幻境,将雪心里多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