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人抬了头,赫然便是刚刚从太师府跑出来的管家。
“殿下,可真把他杀了,那驸马苦查的线索岂不就断了?”
祁照眠想起那个人,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池塘,缓缓道:
“无碍,她能查到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管家应了一声,赶忙出了公主府。
祁照眠叫晓儿准备些糕点,自己则是飞快地写了一张字条,垫在最下层,等晓儿拿着食盒过来,她将字条垫在最下层。
“把这个给驸马送去,路上小心些,别被人跟了。”
晓儿应了一声,匆匆提上食盒,还没出门,就在门口遇见林山倦了。
“驸马!”晓儿惊喜地唤她一声,腾出一只手朝她招手。
林山倦夹了下马肚走得快些,到了她面前:“要去哪儿?”
晓儿笑道:“殿下让我送去给您,担心您饿坏了身子,没想到您都回来了。”
林山倦顿时感动了——想不到我的金主大人如此体恤我,还会关心我饿不饿!
她感恩下马,小厮牵过马离开,她抬步往里走,边走边问:“这几个月公主还好吗?”
晓儿闻言犹犹豫豫,见林山倦眼神鼓励她大胆说,才小声埋怨。
“您这一走几个月,怎么也不捎一封家书回来,殿下总问,还是惦记您的。今早上听说您回来本是高兴的,一听您家门都不进就直接……”
林山倦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自己在外潇洒几个月,抛弃妻子独守空房的负罪感。
屁股后边那么多人举着刀杀我,我哪有时间写信那?
她光顾着想这件事,也没注意到小路尽头正等着她的陈嬷嬷,等看到人的时候,想走已经晚了。
“驸马——”
林山倦:……突然开始怀念逃亡在外的日子了。
“嬷嬷。”她皮笑肉不笑挪到人眼前,“嬷嬷最近身体还好吗?”
陈嬷嬷就喜欢她这嘴甜劲儿会关心人,当然如果能更关心公主她就更高兴了。
“托驸马的福,老奴身子尚可。殿下日夜盼驸马回来,驸马怎的现在才回府?”
眼看她又要啰里吧嗦说个没完,林山倦赶忙制止:“挺久没见,我也很想公主,我先去找她了,下次再陪您说话。”
她说完就跑,陈嬷嬷满脸欣慰。
晓儿凑到她面前,语气之中都是敬佩:“还是嬷嬷厉害,一句话就叫驸马去殿下屋里了。”
陈嬷嬷整整衣襟:“叫膳房那边别那么快摆晚膳,过会儿去请示了,再摆晚膳不迟。”
这小两口分别数日,指不定多少话要说呢!
林山倦跑到书房门口敲敲门,祁照眠听出如此急躁的敲门声是出自谁手,唇角下意识勾起,很快又落下,声音不咸不淡的。
“进来。”
林山倦迟疑一秒,想到晓儿和陈嬷嬷的提示,默默将右手缩回来,只留一个袖子空荡荡垂落。
嗯……苦肉计,或许能有用呢?
她左手推开门,先露出一个脑袋看向书案。
祁照眠今日穿了一件淡青色的棉裙,肩上披着一件披风,领口的容貌将她的面容衬出几分冷意,素手执笔,闻声搁下笔,彷如冰雪初霁一般的清凉视线便落在林山倦眼中。
林山倦忽而觉得心口一热,转身关了门,门缝的冷风吹得她直哆嗦。
出发之前还是初秋,穿的衣服也没那么厚,清政司更没什么厚衣服,导致她如今还穿的单衣。
“殿下,我回来了。”
她笑嘻嘻说完这句话,等着祁照眠让她坐。
祁照眠打量着她,这人更瘦了些,眉眼还是那般模样,穿得如此单薄,好似发梢都沾满了寒气。
“殿下,我回来了。”
祁照眠回神,暗道这人怎么出去一趟还更规矩了些,以往不是自己随便坐,如今规规矩矩站在那儿,倒好像生出许多距离感。
秀眉微蹙,祁照眠莫名不太舒服,难道是因为叶溪?还是其他人?
“驸马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