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行。
所以,在陶然跟他赌气,说这周末要单独跟卫临去听越剧时,章铮压着无法发泄的焦虑,点头答应了。
陶然失望又伤心的眼神,再次给他重创。
任何感情都是有代价,有尽头的。
陶然对他的爱也是这样,尽管底蕴丰厚,但只出不进地消耗,总有一天会见底。
“然然,你可以跟哥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别把气憋在心里,别对哥哥失望。”章铮温言道,缓步走进陶然的卧室,站在床边。
从公司下班,回到家,这中间陶然没跟他再说一句话,甚至没再看他一眼。
晚饭也没吃多少,吃完陶然就回自己卧室了,只是卧室门大敞着。
上次章铮在陶然门口站了一晚上,吓到陶然了。
所以不管怎么生气,陶然都没有一走了之,陶然还是把他摆在第一位考虑。
陶然没接话,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背对着章铮,也看不清表情。
“然然,以前是哥不好,管你太严格,没让你有机会多出去社交。”
“卫临人还不错,又跟你同龄,你们经常一起出去玩玩,也好,总比跟我这个无聊的中年人待在一起热闹。”
章铮每说一句话,都像是直接拿针在往陶然心里扎。
“哥。”陶然低哑的声音自被窝里传来。
“嗯。”床垫轻陷,章铮坐到陶然床边。
“你先出去吧,我困了,想先休息。”
章铮神色僵硬了一瞬,尽管陶然看不见,但他还是在很快时间内,就调整好失态的表情。
站起身,缓步走出门。
还是没有关上门。
又是两个人的不眠夜。
深夜,陶然偶尔抽泣的声音自房间里传来。
章铮靠在走廊暗处,摸出了不知什么时候买的一盒烟。
猩红的火点明明灭灭。
他没有办法进去安慰陶然,因为他没有立场身份。
他作为年长的保护者一方,没有正确引导陶然感情指向。
第二天一大早,章铮照例做好早点。
陶然也按时起床。
他们像没事人一样,对坐着吃早餐。
但细看眼底,黑眼圈一个比一个重,陶然整张脸都有些肿,尤其是眼睛。
“然然。”章铮一口吃的没动,他吃不下。
“嗯。”陶然也不抬眼,机械地咀嚼食物。
再没下文,章铮嘴角微张,又抿紧,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吃完饭,司机已经等在楼下,送他们去上班。
连司机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低沉,整个车厢里安静得诡异,一路开到公司楼下,司机忍不住抹把汗。
一天过完,很快就到周末。
这一次陶然没再主动解开僵局,情况真就彻底僵硬在那里。
周末早上,陶然起得比平时要晚一些。
对着镜子洗漱时,实在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难看。
因为连着两晚都没怎么睡着,脸色发黄,原本标准的大双眼皮,也都肿成了单眼皮,神色更是疲惫。
约的是上午九点,卫临会开车来接他。
陶然难得把自己的化妆包掏出来,好歹把黑眼圈遮一遮,把淡得不健康的嘴唇,涂上点颜色。
章铮敲门进来时,陶然差不多收拾妥当,正在吹湿润的头发。
吹到一半,才恍然旁边站了个人影,吓得身体一弹,心跳瞬间飙升。
手里的吹风机也掉到了地上。
也是近来睡眠总不好,心神不宁就容易一惊一乍。
“对不起然然,吓到你了,我敲门了,你应该没听见。”章铮跟他道歉,捡起地上的吹风机递给他。
“没事哥,是我自己走神了。”
说完陶然有些恍然,这种看似和谐,实则略显生疏的对话,现在竟然出现在他和章铮之间。
陶然小时候很爱美。
大概是初中,班上的女同学开始流行化妆打扮,陶然也跟着兴致盎然。
好多化妆的小技巧,都是在那个阶段,班里的女同学教给他的。